殷秋白沉吟道:“可是户部调拨的粮饷要一路运送,在途中会有不少损耗,不如北疆直接调拨得更加简便,当初我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才会与陛下商量保留北疆的军政一体权。”
牧青白笑着说道:“当然啊,这个道理你知道,陛下知道,镇北王也知道,问题是陛下可以降下如此恩典,可镇北王不能这么不知进退,觉得这是理所应当,镇北王怕啊!
他怕因为没有表态,引得陛下猜忌啊!”
殷秋白缓缓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我明白了,可又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为什么保家卫国的事,为什么要添上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政治?”
殷秋白的唇翕动,略显迟疑之色。
牧青白笑道:“怎么不说话?”
殷秋白无奈道:“我的想法或许在牧公子面前有点过于天真了,我不想牧公子误会我是个少智的莽撞女子。”
牧青白笑着摆摆手。
“我,我是……质子?”
这时,一旁的秦代晖才有些艰难的发出疑问。
殷秋白向牧青白投去一个埋怨的眼神,瞧你,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殷秋白宽慰了几句,让秦代晖先下去歇息。
“今日老将军还想见你,只是那时你在药浴,不便见客。”
“镇北王想见我,他想干什么?给我论功行赏吗?”
殷秋白微笑道:“牧公子此番只身入狄境的壮举,在军中广为流传,两军阵前大战之际,敌军行迹诡异的退军,更是让牧公子之名在军中名望大盛!
于情于理老将军都该见你。”
这时,门外有仆从敲门。
“殿下,牧大人该用药了。”
“进来吧。”
仆从端着药进屋,躬身行礼后才将药端到牧青白面前。
牧青白紧拧了眉,将汤药一口灌下,极致到让味蕾坏死的苦味让牧青白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殷秋白掏出一枚饴糖,剥开油纸,递到了牧青白的嘴边。
感受到唇边冰凉触感,牧青白愣了一下。
“小时候我也体弱,我俩生活清贫,在宫中尚不得宠,但治病养身的汤药总不会少,皇姐也总会变戏法似的在我喝药后,给我递上一枚饴糖,吃了饴糖就不苦了。”
牧青白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接过,“谢谢。”
“你觉得皇姐会怎么处理老将军送的这一份大礼?”
牧青白笑着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啊?”
殷秋白撩起额前一缕秀发,“你不是很爱演皇帝吗?你演皇帝,演得比谁都像,虽然你与皇姐二人总不对付,但不知为何,我感觉你才是最了解皇姐的人。”
“我说我做过皇帝,你信不信?”
“这很难让人相信吧?”
牧青白笑了笑,别过脸去泪流满面。
记不清那一世,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个皇帝,那一世他想一展宏图,把自己的国家治理成一个走在文明巅峰的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