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林说,我这是深思劳损,望而不得,他的医术是从战场乱世里面磨砺出来的,对这种情况没救,普天之下,除非是十四年前死在了麒麟宫的侯中玉复苏,否则的话,怕是没法治好了。」
长孙无垢道:「侯中玉?」
「是那位被史官评价为「私德有亏,术士之道,冠绝三代,求道之心,弑师誓师」的前朝传奇术士吗?」
长孙无道:「是啊,我麒麟军能从无到有崛起,甚至于到现在的军中兵家医官体系,还有丹药体系,几乎都是这侯中玉留下的东西为基础构筑出来的。」
「他不是青袍客张子雍那样的绝世天才。」
「但是他偏偏执着如魔,将张子雍的手段拆解之后,反倒是可以为天下人所用,陛下认为,判断一个人不可以简单片面,犹侯中玉之人,其罪当代,其功千秋」
「陛下有建凌烟阁,记录乱世各位功勋。」
「这位侯中玉虽然说是陛下第一个大敌,却还是被摆在了凌烟阁的最高处,陛下亲自提笔画之,和北鼎公越千峰等人位列于一地。」
「后世学医学术士之人,学其知识,却不可学其为人。」
「至于石达林这老小子。」
「如今待在京城,给那位晏代清先生调理身体。」
「天下乱战的那些年里面,麒麟军能在乱世里面逐渐崛起,自是陛下英明神武,百姓奋勇,谋主奇策,可是晏代清先生在后局中调理,也是居功甚伟。」
「只是晏代清先生的身躯稍有虚弱,如今也算渐渐恢复过来了。」
长孙无按了按自己的腹部,慨然叹息道:「痛也哉,痛也哉,却不知此腹心肠胃之痛,何日可解,何药可医啊。」
长孙无垢轻轻推了下自己的兄长。
「阿兄此言冒昧。」
长孙无铸还要说什么,却听得有门推开来,那边一位老人走过来,长孙无神色一变,起身行礼道:「老国公”
来者正是前代国公李叔德。
这位在乱世当中也算是绽放光彩,面对鲁有先,秦王都不肯后退的前代国公从位置上退下来后,过得相当滋润,如今比起五六年前还要更有精神,目光炯炯,须发整理一丝不苟。
抬手让长孙无起来,问他先前所言之事,长孙无没法,只好这样说了。
老国公李叔德听完之后,胃然叹息,道:
「小儿女气!」
「且让开,让开!」
长孙无住道:「老国公您要做什么?」
李叔德长笑:「老夫去给你拿药。」
他从长孙无,长孙无垢当中穿过,走过三座殿宇,进入国公府大堂,见李昭文负手而立,看着诸多卷轴,似在沉思,李叔德便径直开口问道:
「二郎在此,扭扭捏捏,做什么模样?」
李昭文转身道:「父亲。」
李叔德道:「为何三年不肯前去相见陛下?」
李昭文默,将自己不愿意去见李观一的理由都尽数说了,从容道:「我是天下的国公,当代之名将,岂能留在宫廷之中?」
李叔德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可是陛下不是来了吗?」
李昭文顿住。
李叔德故作讶异:「没人说你要和陛下回皇宫啊。」
「陛下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