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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底线20（第4页）

水面倒影之中，浑身浴血的他，又和赛博疯子，有什么区别？

张离爬到水潭边，拼命舀水清洗身体，不管怎么洗，身上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在告诉他“回不去”。

彻底“入乡随俗”……

看到地上发抖的女孩，放到往日的张离，说不定会第一时间报警。

甚至他偷偷还会幻想，英雄救美会不会，有机会得到美人芳心。

今天的他没心情，张离几乎用粗暴的方式，从割肾身上找出匕首，斩断女孩束缚的麻绳，然后用枪顶住少女脑袋。

“我救了你踏马的命，但我不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张离恶狠狠威胁道，“会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踏马的警察！”

安叔赤裸裸的话，警告他玄月城的警察，都是公司走狗，出了名靠不住，他自然也不信任。

感受到后脑上，冷冰冰的枪口，女孩疯狂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不要摘头套，不许往回看，一路往前跑，你会走出去”，张离找出尸体上，顺手摸出的手机，塞到女孩兜里，“你口袋里有一部手机，没有锁和密码，逃出去后你可以，打电话联系家人。”

“嗯嗯”，女孩尽管嘴被堵住，依然挤出两句回应。

“跑啊，阿甘，你敢回头，我直接开枪！”，张离嘴上大吼，看到女孩跑远，枪身早早别回后腰。

什么踏马狗屁世道，救了人还害怕，惹上一身的骚……

张离咬牙暗骂，用地上的脏水，简单洗洗脸。

接着他脱掉染血的上衣，从地上的尸体中，找到一件还算干净马甲，换上迅速逃离现场。

他跟安叔干过两年，算得上专业“清洁工”，简单判断环境和情况。

估计小巷里的尸体，大概率不会引起警方注意，留着自有同行处理。

毕竟只要死帮派人员，警察巴不得狗咬狗，死上一大堆，不用费力气来，提升治安环境。

七拐八拐离开小巷，张离从后门，混进柔丝酒吧。

他没打电话找妹妹，反倒先奔向卫生间，扭开水管清洗血迹。

镜子里的自己，发梢凌乱，眼神冷漠，浑身气质吓人，犹如一个邪魔。

明明一张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今天看起来，却格外陌生。

张离打上洗手液，洗干净血迹残留，双手扶住洗手台，头低下深呼吸几口。

第一次杀人，给他现在的感觉，就像喝酒上头，一种不切实际的眩晕感，充斥五感和大脑。

真是踏马的讽刺，昨天自己还圣母心泛滥，今天就一口气杀掉五个人……

他本来有预感，没有安叔庇护，天长日久之下，生活难免出意外。

但他没想到，仅仅一天之隔，便摊上这么大的事。

看来，以前还是太天真，被安叔保护太好了……

张离看着镜子里，陌生到极点的自己，试图做点什么补救。

他哪怕用尽全力，面部肌肉依然，不受控制般，做不出任何表情。

无奈他先给了自己两耳光，用冷水冲洗面门，接着两根食指塞进嘴里，硬生生拉出一个笑脸。

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比起之前出奇的陌生感，平添出几分诡异和恐怖。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离仿佛看到漫画里，蝙蝠侠的宿敌“小丑”。

他僵硬的笑容，鬼使神差般，随着面部肌肉抽动。

张离突然不受控制般，莫名其妙开怀大笑，眼泪从眼角流下，笑声听起来格外渗人。

“哈哈哈哈……他笑着哭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