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连乘务员和广大乘客的思路都是一样的,我凭本事逃的票,凭啥给钱?
等到忙活起来,茶水间只剩徐德胜自己一个的时候,他从崭新的建设兵团棉袄里兜小心翼翼摸出一张泛黄照片。
模糊的画面中,十多岁的少年抱着个洋娃娃一样的小丫头,略显拘谨。
看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塞回怀里,换成了一张铅笔素描。
画的是饱经风霜的花狐貂,哪怕只是铅笔线条,画中人的眉眼之间,越透着一股子狠厉。
“手艺不赖,可惜了了。”
揉吧揉吧,画像被徐德胜塞进嘴里,缓慢咀嚼了几下,咽进肚子里了。
耳边是火车轮子压在铁轨上的轰隆声,车厢外,是呼啸的寒风。
清泉县,又下雪了。
东北这疙瘩,冬季漫长而又反复。
最冷的地方,一年得有二百来天都得猫冬。
可就是这苦寒之地,孕育出了其他地方不太容易理解的辽阔和壮丽。
无数资源通过铁路公路,朝着全国各地输送,持续不断的输血,助力国家发展腾飞。
林场里,郑宏正和战友们抓紧时间加固窗户。
天气预报对于身处山上林场的他们而言,只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
“郑宏,忙活完了歇歇,我这有报纸你看吗?”
“来两张。”
冬季的林场,遇到恶劣天气,可比屯子里猫冬更无聊。
屯子里你还能去老乡家串个门啥的,可在山上,就林场这几十号人,能聊的全都聊完了,读书看报,也全是看过好几遍的。
郑宏还算不错的,最起码山上存的书籍和报纸,他大都没看过。
有人用木头自己做了一副象棋,大受欢迎。
于是林场里这个冬天流行起了下象棋。
不少人喜欢围着看,有空闲的象棋也不乐意亲自上场,就很离谱。
下象棋的圈子不时的传来各种热闹,郑宏拎着旧报纸看的专心。
该说不说的,他很幸运,也很知足。
还没入夜,山风呼啸,雪沫子拍打在加固过的窗户上,噼啪作响。
屋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昏暗异常。
负责做饭的战友提前开工,早做完早吃饭,吃完了赶紧回宿舍睡觉,这鬼天气,什么地方也没被窝里舒服。
“快来人呢!
有人晕倒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