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了,她一直管他叫玄哥哥,却从没叫一声“夫君”。
&esp;&esp;难道她管那个人也叫玄哥哥,不叫夫君吗?
&esp;&esp;谢子诀黯然神伤。
&esp;&esp;……
&esp;&esp;浑浑噩噩地进得宫去,宫中还如以前一般富丽堂皇,却叫谢子诀感到无比陌生。
&esp;&esp;他听了温初弦的话,没敢冒然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一路上谨小慎微,颇有种做贼的感觉。
&esp;&esp;一路上有官员见了他,都点头哈腰客客气气的。
&esp;&esp;谢子诀惊异地发现,就连从前的一些死对头,例如商氏的人,都执礼甚恭,更有甚者听说他落水受伤,竟然主动上前来嘘寒问暖。
&esp;&esp;他以前虽高中了探花,却只能在陛下-面前当个末流的帝师,许多年岁大的大学士都压他一头。如今看来,他的地位提升了不少。
&esp;&esp;谢子诀觉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不知道那个人利用他的身份做了什么,才积累到这般威严……可千万别是什么坏事。
&esp;&esp;觐见少帝,少帝顾不得穿鞋,便忧心忡忡地跃下龙椅,“听闻老师受伤了?朕真是急死了,想去亲自探看老师,母后死活不答应。”
&esp;&esp;谢子诀受宠若惊,连忙跪下,对着少帝深深一稽首。
&esp;&esp;微臣惶恐。
&esp;&esp;他口型说得是这个。
&esp;&esp;少帝皱眉,敲敲脑袋,“朕真傻,忘了老师您的嗓子坏了。”
&esp;&esp;说着唤来了内侍,赏了谢子诀许多珍稀药材,又赐了三四名太医,要太医们一定治好谢子诀的喉疾。
&esp;&esp;谢子诀如坐针毡,欲谢恩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只得额头点地,不住叩首。
&esp;&esp;少帝扶他起来,“老师为何和朕如此生疏?”
&esp;&esp;手一接触他瘦削的身板,“不过几天不见,您怎么就消减了这么多?可是西南边陲的事太过为难?……朕下次一定不会再麻烦老师了。”
&esp;&esp;谢子诀唯唯诺诺地点头,之前的谢灵玄不是他,他当然不知道少帝所言何故。
&esp;&esp;少帝一下子看出了端倪,他之前那个聪颖通达的老师哪去了?怎么落了一回水,性子变得如此温吞?
&esp;&esp;少帝试探地问,“老师,您又失忆了吗?”
&esp;&esp;上次失忆,老师从只会叫他读四书五经的老师,变成了雷厉风行帮他扫除朝政之敌的老师,如今又落了一次水,老师又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esp;&esp;少帝是帝王,帝王最是多疑,他隐隐感觉,面前的谢灵玄不大对劲儿。
&esp;&esp;谢子诀听少帝这么问,急忙从座上站起来,屈膝又要跪。
&esp;&esp;少帝无奈地扶他起来,“您若是劳累,就先回府上去吧,朕晚些时候再亲自探望您。”
&esp;&esp;君臣相处得好累,少帝对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了依赖感,也没有了那种亲近的感觉,两人从无话不谈的师生骤然变成了普通的君臣。
&esp;&esp;他本来还想问一下谢灵玄关于如何处置商氏余孽的事,话到嘴边,也懒得问了。
&esp;&esp;谢子诀被关在地底下这么久,与世隔绝,少帝所担忧的这番内情,他是不明白的。
&esp;&esp;君臣两人客套了一阵,少帝便差人送他带着赏赐回去了。
&esp;&esp;谢子诀从没受过这般恩赏,又按繁文缛节谢恩了半晌,少帝郁郁不乐。
&esp;&esp;他之前很急于把那个假谢灵玄的事说出来,如今有点留恋于那人创下来的声望和地位,竟也不想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