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欣不咸不淡地看甄嬛一眼,心里一惊,她怎么把自已搞成这副样子了?
消瘦单薄的身体,深陷的眼窝和无神的大眼睛,脸上满是颓丧和倔强的气质互相纠缠着。
仪欣手中团扇掩了掩唇,目光骄矜又不屑地在甄嬛身上逡巡着。
沈眉庄和甄嬛交换目光,却是苦涩万分,她们饱读诗书,自认有为皇上分忧朝事的能力,只是困于后宫。
皇上却摒弃后宫不得干政的箴言,放权皇贵妃。
短短半月,女学令旨一道道下达,是何等的显赫风光。
宗室福晋、八旗亲眷和汉臣夫人只知皇贵妃富察氏,再无皇后乌拉那拉氏。
她们清楚,那不只是个学堂,而是先例,是握住了八旗里半数血脉。
沈眉庄倔强开口:“皇贵妃娘娘,莞贵人身体虚弱,还是先让她起来吧。”
仪欣没开口,自顾自在秋千上起身,嗤笑一声:“甄嬛,你怎么这么蠢?”
甄嬛:“嫔妾不知哪里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明示。”
仪欣踱步,笑眯眯地问:“你怎么拿自已孩子算计年答应,给自已也搞成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甄嬛瞪大眼睛,孩子是她一生之痛,皇贵妃怎可如此污蔑:“皇贵妃娘娘慎言!”
安陵容却是惊愕,皇贵妃如何得知…她近日和甄嬛走的近,在三人的小团体里,她位份最低,却是最有话语权,皇后娘娘那里依仗她去沟通,她以为,千鲤池那个孩子就过去了。
仪欣见她激动,也有些惊愕,敢做不敢说不成?
沈眉庄直愣愣开口:“娘娘也是有孩子的人,难道也会用孩子去算计旁人吗?”
仪欣冷笑,反手一巴掌甩到沈眉庄脸上,将她的旗头打散:“沈氏,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提本宫的儿子?”
“眉姐姐!”
甄嬛惊呼,跪着抱住沈眉庄。
安陵容却是装作吓坏了,心里其实有些赞赏仪欣。
皇贵妃有时说话直一些,但是做事干脆利索,每一顿巴掌都打在她的心坎里。
只是,安陵容还有隐忧,算计年答应的事情,皇贵妃知道多少呢?
沈眉庄纵使被打,也跪的直直的,看着仪欣的脸不避不让:“娘娘如此行事,不怕皇上厌烦吗?”
又是一个巴掌。
仪欣嗤笑,俯下身去轻声说:“你试试,本宫在乾清宫打死了你,皇上会不会替本宫遮掩?”
沈眉庄久在禁足,对仪欣的受宠不曾有深刻的实感。
甄嬛却是怕了,罕见求饶说:“皇贵妃娘娘…孩子的事情确无此事,娘娘不要同眉姐姐计较。”
仪欣甩了甩手腕,轻轻摇了摇团扇,眼风扫向一旁鹌鹑似的安陵容:“安常在觉得呢?”
事发突然,此事只有她和皇后娘娘知晓,安陵容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漏,一时竟也没有更好的措辞。
沉默。
仪欣就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安陵容这种性格她不甚喜爱,她喜欢明媚耀眼自信的女子,故而对曾经的年世兰有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