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修和皱眉道:“老夫自身难保,哪有功夫去看旁人。那群人射过来两箭,紧接着又有一人提刀过来。”
吴修和捋着胡须颇为得意地道:“不过老夫十分镇定。在此之前老夫已经用师门秘技卜算过将有一劫,此劫虽险象环生,终究没有性命之忧。果不其然,老夫顺此地往南逃离的时候,遇上一群士子,听说老夫遭难,便立刻去报了官,一群人仗着人多势众,料想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就冲了过来,那歹人果然闻风而逃!不过那时在阁内饮酒的二人,均已身负重伤,有性命之忧,老夫便随了天意,随便抓了个合眼缘的救治了。”
孙振知道吴修和说的多半就是事实了,因为去报官的的确是两名国子监的生徒,而官府赶到的时候,现场所有人都还没有离开,也都亲眼目睹了吴修和救人,并且看他难以兼顾,便派人去寻了另外一名医生过来。不过遗憾的是,等医生赶到,那名伤者已经咽气了。
但吴修和话里有一点不是很重要的让孙振很奇怪,难道华佗也会占卜?
“请神医查看记录是否相符,倘若相符,请签字画押。”孙振将书吏的记录推到吴修和面前。
吴修和接过来看了看,点头道:“一字不差。”便就提笔签上大名,然后按下指印。
“有劳神医了。”孙振拱手施礼道。
“老夫可以走了?”吴修和问道。
“神医请便。”孙振道。
吴修和欢欢喜喜地爬起来,对站在一旁的冉颜道:“徒弟啊,我去与几位御医探讨医道,你忙着吧。”
冉颜从袖袋里摸出荷包塞在他手里,“您拿这个去让酒楼里的小厮给您去买身换洗衣物。”
“好。”吴修和也不客气,把钱袋揣在袖中便乐呵呵地去寻张松鹤等人了。
冉颜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吴修和在某些方面的记性确实不大好,在加上性子随意,便是嘱咐他也没有用。
孙振起身道:“恭喜献梁夫人喜得子女。”
冉颜微微笑道:“多谢孙少卿。”
孙振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刑部和御史台两方面的线索汇合。这次的主审是大理寺,堂审由何寺正负责,而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御史中丞陪审。
若是平时三司会审,作为陪审的三位官员,基本不需要协助查案,最重要是须得监督全过程,确保结果无误。但这一回涉及储君,并且是圣上亲召,三司不得不更加小心处事。
两人相让着在席上坐下,孙振询问道:“听说献梁夫人与东宫一位新调任的刘舍人相熟?”
冉颜心中一顿,道:“正是,在苏州时,刘舍人对我冉氏颇为照顾,与家父交情不错。”
孙振颌首,“今日我才得知,刘舍人已经失踪多日了。”
“失踪?”冉颜满是惊讶,想到东宫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冉颜心中担忧起来。开始她与刘品让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但摸着良心说,无论刘品让多么老狐狸,对她还是不错的,要是她那么多把柄落在旁人手里,她不见得会像现在这样好过。
刘品让在官场上世故圆滑,阴暗的事情大约一样也没少干过,但他本就出身低微,在对待百姓上,的确也是难得一见的尽心尽力,所以在苏州任职的时间虽不长,却能得到百姓拥戴,冉颜对他也没有恶感。
她不禁追问道:“东宫不是每日也要点卯吗,难道就无人发觉他失踪?”
“您有所不知,太子终日嬉戏宴饮,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曾见宫臣了,因此东宫也非常松散,点卯也是有一日没一日的,直到太子中庶子身亡,今日彻查的时候才发觉他住所内的用物至少有两三日不曾动过。”
李承乾如此醉生梦死,怕是知道李世民曾经夜召重臣,商议废黜之事,所以心灰意冷了吧。
刘品让来时,也是喜忧参半。
“自刘舍人赴长安任职,我也只见过他两次,毕竟他是东宫的人,不好交往过密。”冉颜话说得很直白。
“献梁夫人可知道他身边有什么人吗?仆婢之类也可。”孙振已经问过刘品让的同僚,都说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