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足者多欲,虽是规求无度,但到底是拳拳慈母心;被亲娘指着鼻子骂不孝,胤褆已然注定了不可能再有上位的可能。
康熙的脸上布满了疲惫,孩子们为了皇位兄弟相残,他这心里也不好受。
他终是发出了一声喟叹,开口道:
“传朕指令,将大阿哥,幽禁于府,此生不得外出。”
惠妃死死捂住自已的嘴,喑哑的哭声从指缝中泄出,她勾勒出一抹惨然的微笑,眼神破碎又带着一丝庆幸,像抓中海中浮木的溺水者。
“谢皇上宽恕、谢皇上恩典、谢皇上……”
“好了好了,别谢了,你回去好好护理一下伤口,李德全,叫个太医去惠妃娘娘那。”
看着相陪多年的惠妃凄绝狼狈的样子,似那颓败的杜鹃花,康熙不忍再看下去,亲自上前搀扶着她站了起来。
“好了…回去吧,朕会让先他进宫拜见一下你…”
夜暮降至,空气中的微风带着丝丝寒意,燕雀煽动着翅膀划破烟渺。
徐徐夜风透过窗棂,吹得那烛灯摇曳,明明晃晃,映在窗边持书而坐的女子朦胧的背影之上。
女子淡淡的清香幽幽飘荡至康熙的鼻尖,身体紧绷的每一根神经都松懈了下来。
康熙长呼了一口气,舒展开双臂,一把拢住了明玉。
“那话是你教惠妃的?只有你,才敢出这馊主意,你就如此相信朕,不怕朕真的下此毒手?”
明玉如同松软馨香的棉絮,一副懒洋洋的做派,瘫软在康熙的怀中,瓮声瓮气地说道:“您怎么才回来呀,明玉等了您好久,肚子都饿坏了~”
康熙宽大厚实的手掌单手捏住明玉的两颊,撅起来的小嘴像是吐泡泡的小锦鲤,喑哑低沉的声音轻轻地低哄道,
“小家伙,先回答朕的问题。”
明玉耸了耸肩膀,锦缎般柔顺光滑的秀发披散在细纱薄拢的皓洁玉肌之上,透亮澄净如上好琉璃般的眼波,照影着清灵的月光,潋滟流转,直勾勾地盯着康熙,朱唇微启,如樱桃初绽。
“皇上不会的。”
康熙一副难以捉摸的深邃表情注视着她,捧起一簇黑泽秀绢,细细地品嗅着那柔润的淡淡清香,鼻尖一路顺着发梢逐渐攀升至秀靥。
“为何如此笃定?”
明玉的声音娇娇糯糯,如落入玉盘的碎玉,悠扬婉转;她娇嗔地睨了一眼康熙,鼓起腮帮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臣妾虽行事鲁莽,可妾与皇上情投意合,不分昼夜耳鬓厮磨,寸步不离身~”
康熙喉间轻咽,胸腔的起伏明显加剧,似乎想到了不正经的地方,他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他轻轻拨开明玉额间的碎发,一双薄凉又多情的丹凤眼,此时温柔地注视着怀里俏丽的女子,清隽的下颌线在烛光的照耀下,忽明忽闪,承载着山河日月。
“臣妾知晓皇上的性子,您不过是一时怒火攻心,实际上最为心软,注重亲嗣之情,臣妾也不想看到皇上后悔莫及…”
明玉伸出皓腕,轻轻抚开康熙额间的褶皱,眼里包含关切。
“莫要再皱褶眉头了,这段时间,臣妾就未曾见你表情松快些,肉眼瞧着一下子沧桑了好几岁;再这般下去,和臣妾站在一起都不相配了。。。。。。”
康熙张开双臂,像是拥抱着整个世界,仿佛置身于乡间盛满稻穗的金色麦浪之中,灿烂的微光洒满全身,内心的充盈满足感溢于言表。
“明玉…朕能拥有你,真是此生之幸…”
康熙伏下了身子擒住了她柔软的红唇,呼吸频率愈发紊乱,喉间溢出难咽的缠绵声,仿佛这一时刻的时间静止了,世间只剩他们彼此。
明玉急促的娇声喘息着,微微颤栗地依偎在康熙的怀中,脑袋晕乎乎,眼角带绯,绵软的声音自唇齿间小声地挤出:
“所以,臣妾现在能用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