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卷暮色,星河浮霁,月色如浮云细丝扬洒在亭廊之上,沉闷的夏夜,连一丝风的喘息都未曾留念,本该宁静闲暇的月夜,竟是连数桠摇曳的稀疏声都没有。
气氛诡异地寂寥,服侍御前的下人们一刻也不敢动弹,身高惹到气压低沉的皇帝。
乾隆独自一人不快地坐在亭中酌饮,那琼浆玉液一般的玉泉酒,旁人见上一壶都难得,他确实如牛饮水一般,不停往嘴里倒。
“皇。。。皇上,您可别再喝了,明日还得上朝。”
李玉也不想这时候开口,可是眼见皇上这般胡乱海喝,万一真喝坏了,他们这群人伺候的就没人能有几天好日子能活。
“住。。。住口,朕知道自已,你给朕闭嘴。”
其他妃嫔都提不起兴致,召见了海兰几回也都草草了事,无论他怎么转移注意力,最后还是会想到她。
心痛得要命,好像有人无时不刻拿着利刃绞着朕的心口,他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必须要见到阿箬。
“砰”
,碧玉酒杯被乾隆失手摔落在地,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健步如飞地快步离去。
“皇上!”
李玉惊呼道。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呀,这都亥时了,明日还。。。。。。”
"
任何人都不准跟着朕!
"
阿箬睡得正香甜,面前似乎有一股强势的气息逐渐逼近,一团黑影遮住了皎洁的月光,她轻轻呜咽了一声,蹙着眉头,微睁着迷蒙的眼眸,眼中盈满了水气,
“若心??是你吗?”
“唔!
!
!”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将她笼罩,阿箬瞬间惊醒,她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黑影,脑袋轰地一下空白,差点失声尖叫出声,男人浓郁的酒气吓得她汗毛竖起。
“阿箬,别怕,是朕,是朕。
朕实在是再也受不了没有办法见着你的日子;朕想你,想得要命,想得朕心肝都痛了。
朕是一个人悄悄来的,你不要大声说话,朕放开你,好不好?”
男人充满酒气又雄厚的气息炽灼着阿箬的耳廓,难得这般正经的和皇上亲近交颈相拥,心好像忽然慢了一拍,脸颊霎时染上了绯色的朝霞,皇上的唇。。。就在她的耳边,不时似有若无地轻撩触碰。
“皇。。。上?”
阿箬有些惊疑,皇上嘴里说的是她吗?还有谁也叫阿箬吗?还是他找错了地方。。。
“阿箬,阿箬,阿箬。。。。。。”
乾隆不停地凑在阿箬的耳边,温柔地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叫得她好不容易死寂的心,又泛起了淡淡涟漪。
“皇上夜深过来,找奴婢何事?”
醉酒的人不要招惹,她还得小心翼翼候着,李玉呢?他不是一向都跟个屁精一样跟在皇上身后吗?还是他终于死了吗?
乾隆喉间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和阿箬这般身体紧密贴合地相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内心的充盈,像是随风飘荡游历的种子,终于落在了泥土之中,扎住了根。
“你总得告诉朕,朕哪里惹了你,就算是判官,人都有判词批注呢。”
阿箬还是故作其态,低垂着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