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守在产房之外,双脚不间断地颤-抖个不停,还没从刚才乾隆面里藏刀的话语、和宛若评书一般的离谱事实中,回过神来。
他彷佛身处一片黑暗的混沌之中,四处都是荒绝无尽的雾霭缭绕在他周围。
永琪的目光呆滞又空洞,好似被恶鬼抽干了灵魂,他不明白为何自已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眼睁睁地看着幻境中的自已越陷越深。
皇阿玛给了两个选择。
一是,小燕子诞下孩子之后,“难产去世”
,他则圈禁至贝勒府,会由他未来的福晋代为养护这个庶子。
二是,小燕子成为贝勒爷的福晋。
过段时间,五贝勒和福晋去跑马,将双双跌入山谷,“不幸而亡”
,孩子必须留在贝勒府,从此没有五贝勒和小燕子的存在。
皇家不能有反清复明的福晋,更何况小燕子一家罪证确凿……
他…他要怎么办?
永琪反复舔弄自已干裂的嘴唇,他的耳朵一阵轰鸣,搅得他的脑袋天旋地转,心口仿佛有一条嗜血成性的蝮蛇缓缓缠绕着,蛇头衔咬住蛇尾,越绕越紧、越绕越紧,他感觉自已毛尖针扎、呼吸不畅…
眼前的光景都失去了颜色,永琪捏紧拳头,哆嗦地站了起来,这一刻他只想自私一次。
孩子,他能和孩子好好的。
小燕子,小燕子是罪臣之女,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即使他和小燕子像曾经幻想中那样,过上浪迹天涯走江湖的潇洒生活,可小燕子的腿脚,注定会拖累到他。
“皇…阿玛,我…”
永琪的脸色灰白黯淡,双眼不安地垂视着地板,呼吸急促地喘息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汩流至眼眶,双眸被一阵酸涩刺激出泪花…
他还是说不出口。
小燕子是他漫长生命中,投射下的第一道光亮,让他真正的成为一个活人。
“啊!”
产房内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至她的耳边,小燕子压根不懂得什么是收力、放力,每一股涌来的疼痛,她都用尽了全力嘶声怒喊,宣泄着她心中的憎恶。
“小燕子!”
“永琪!
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