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啊。
悄寂无人的深夜,路樱倾听细雨沙沙,不会有人过来拥住她,用温暖的体温哄她入睡。
一切都像是梦。
她跟金北周相爱是梦。
争吵是。
离婚是。
路九月的出生是。
金北周不在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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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路九月由张妈和育儿嫂照顾,路樱开始到棋院上班。
春天棋院的这场考级升段,是路樱陪着小朋友们去的。
有位叫章章的小朋友已经接连两年升1段失败,沮丧的不愿说话。
路樱蹲在他膝前,哄道:“你猜我当年用了几年?”
章章:“两年。”
“错,”
路樱说,“我用了四年。”
“。。。。。。”
章章很不想嫌弃她,“樱樱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笨的人。”
路樱:“那你加油,可别跟我抢这个第一的宝座。”
章章:“但我还是要夸奖你,居然四年都没放弃。”
“。。。。。。”
臭小子。
“哎,”
章章小大人似的,叹气,“为了鼓励我坚持练习,我妈每天陪我对弈,樱樱姐你1段就考了四年,身边人得多辛苦啊。”
路樱顿住。
她和金北周的围棋启蒙老师都是外公,但外公很忙,更多的时候,是金北周陪她练习。
他学得快,陪路樱这种菜鸟练习于他自已没有任何好处,然而他依然乐此不疲,陪她背棋谱,陪她对弈,陪她练基本定式。
路樱考级升段失败,金北周一改平日嘴贱,几乎拿出全身解数哄她,把刚到手的零花钱都拿去给她买手账本了。
路樱升到三段停了,金北周跟着停了。
其实他对围棋根本没兴趣。
这些事,单拎哪一件出来都比金莓莓更重要。
相爱时能排除万难靠近对方,走到一起又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否定这段感情。
路樱唇角略弯,眼睛已经许久没有波动:“你能懂妈妈的辛苦,那这辛苦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