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摩托车的后备箱里面,放着一个男人的一条腿。
在地
下室里,他趁着锋子处在昏迷状态之下,轻轻松松地卸下了锋子的一条大腿。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柳瘸子的发,他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兴奋地忍不住哼起了郑智化的一首老歌《水手》: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相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脚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听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
柳瘸子踩着残疾人摩托车,载着锋子那条腿,在柏油马路上飞驰。
他的嘴里,不停地唱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与此同时,在距离他十几公里之外的“雷锋汽修部”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闪闪地站在了那里。
他是锋子的哥哥,雷子。
雷子低头,看了看卷闸门边。他看见了柳瘸子离开后,留下的几滴血迹。然后,他又凑过去,低着头看了看那个被打开的冰箱门。
他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来晚了。
弟弟已经死了。
他摇了摇头,咬着牙,重重地一拳,将卷闸门狠狠地打下去一个大窟窿。
然后,他想都没有多想,直接转身离去。在一个街角,他伸手拨打了报警电话。两秒钟后,电话通了。
“喂,您好,这是是报警电话中心,请问您是谁?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在大井路,小米巷号,雷锋汽修部里面可能有人被杀害。你们去看看吧!”
雷子捂着嘴,变着腔调报警。
昏暗的光线下,两行热泪漠然地流了下来。
“请问,您是谁?请您留下联系电话好吗?我们会在核实情况后,继续与您取得联系,我们现在追踪的电话显示,您现在用的是一个公用电话,如果您提供的信息是错误信息,我们同样将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力……”
“我是雷子。那个被杀的人,是我弟弟,他叫锋子。锋子是我世上最亲最亲的兄弟。”
“对不起,您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是雷子。尸检中心那两个人都是我杀的,锋子是我弟弟,我会为他报仇的。”
“喂喂喂,您好,请您再说一遍好吗?刚才您的声音太小了,听不大清。”
“妈!”
雷子把电话挂掉了。
报警中心的工作人员也听清楚了。
“全体出动,全体出动,发现那个杀害狄医生和小敏的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