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森抚着她侧脸,让她抬头。
裴玉故作不情愿地看着他。
“医生怎么说?”
他问她。
裴玉不肯说话,紧抿着唇线。
她还在生他的气,怪他今天中午说话难听。
梁靖森耐心不多,指腹搓搓她颊边软肉,威胁意味明显:“不说话,想我撬开你的嘴吗。”
“……”
裴玉张嘴咬他手指。
梁靖森皱眉,却也没躲,任她用牙尖抵着,垂睨眼神燃起隐隐的躁:“说话。”
裴玉就松开他的手,别开脸,把早就想好的解释幽怨地说出:“那能怎么说,说你做得太凶了,让你下次节制点……”
梁靖森沉默了。
裴玉像获得某种胜利,抑制妄图上扬的唇角,裹紧衣服,低着头,装可怜:“今天我爸妈和哥哥都在家,我不舒服,不敢和他们说……等会儿,我还要找个酒店,等明天好点再回家……”
“去我那。”
梁靖森伸出手。
裴玉以为自已听错了,抬眼确认:“你说什么?”
梁靖森拉着她胳膊站起,又把帽子给她戴上。
但力气有点大,帽檐把她的眼睛遮住了,让她没机会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他说:“我的房子能住了,你今晚可以过去。”
“……”
什么什么什么?!
裴玉藏在阴影中的面容浮现酡红羞态,她心口跳动怦怦加快。
这确实是个好现象,也是好机会,但裴润回来了,管她很严,不会让她在外面过夜。
而且,又涉及男女感情,她家里态度只会更重视。
可若直接拒绝,万一梁靖森想她不识好歹?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在两人之间凝滞。
裴玉坐下,一手拉他外套下摆,像是撒娇,也像太疼了的一种求助。
她整个人蜷在候诊椅上,另一只手几乎要陷进小腹的衣料里,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去你家可能也不方便……”
梁靖森低头看着,黑漆的眼珠犹豫片刻,抬手缠住她攥白的手指,发现她的手真的很凉。
"
我去找值班医……"
“不用!”
裴玉吓坏了,连忙抓住他的手。
但因为抬头动作太快,整张脸完整露出,没有苍白,没有冷汗,全是捂出的潮热,两缕刘海可怜地垂在额头中间,脸蛋看着红润健康。
最不对劲的是她的眼神,在心虚闪烁,很飘。
梁靖森眸底落下阴翳:“你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