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嘿嘿一笑,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椅子又向赵金凤坐的椅子挪了挪,这样让两个人的椅子彻底的挨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张长点的椅子,赵金凤除了暗责这厮的脸皮够厚,反对的话终究还是不能当面说出来。
加之她旁边的范晓琳的椅子也是和她紧挨着的,有心想再挪开一点,与韦宝保持点距离,似乎也不能够。
韦宝深深吸一口气,闻着赵金凤身上的香味,只恨不得一把将佳人搂入怀中。
台上玩杂耍的人下去,锣鼓声的节奏,卿卿哐哐的一变,正戏开场了。
吴雪霞偷眼看了一下韦宝和赵金凤,见两个人紧紧挨坐在一起,顿时有气,轻轻地哼了一声,端起身边的茶盅喝了一小口,发觉好烫,又不能失了优雅举止,硬忍着烫,没有将茶水吐掉,舌头都快烫起泡,更加有气。
“你们四下去走动走动,跟人说说话,看看有没有人听闻毒雾的事情,若有,多聊一聊。”吴雪霞轻声对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几名跟着来的随扈道:“别引人察觉!”
几个人点头称是,找机会下去了。
这一切被韦宝身后的林文彪看在眼中,并不当回事,因为他知道,别说是毒雾是公子一个人搞出来的,连他派出协助的统计署的人都不清楚公子是怎么搞出来的,更不要说普通乡民。而且,就算乡民们知道,断然不敢随便乱说的,暗忖吴大小姐不知道天高地厚,小瞧了公子手下的规矩。
唱的这出戏是《牡丹亭·寻梦》。
是谁家少俊来近远,敢迤逗这香闺去沁园,话到其间腼腆。他捏这眼奈烦也天,咱噷这口待酬言。
(尹令)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生就个书生,恰恰生生抱咱去眠。
(白)我想那书生这些光景,好不动人春意也!
(品令)他倚太湖石,立着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捱过雕栏,转过秋千,掯着裙花展,敢席着地怕天瞧见。好一会分明,美满幽香不可言。
(白)梦到这时节,为甚花片儿掉将下来,把奴惊醒也!
(豆叶黄牌)他兴心儿紧咽咽,呜着咱香肩。俺可也慢掂掂,做意儿周旋。俺可也慢掂掂,做意儿周旋。等闲间,把一个照人儿昏善,这般形现,那般软绵。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忑一片撒花心的红影儿吊将来半天。敢是咱梦魂儿厮缠?
韦宝听不懂戏文,但是香肩这两个字还是听得懂的,又见一对男女小生花旦,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好一阵缠绵,不由的好笑,没有想到大明的尺度这么大?虽然唱戏的服装是临时的,并不正规,但是女人露了半个酥胸,加之男女紧紧贴在一起,而且戏词如此暴露,感觉好奇。
“还不错吧?”韦宝一副不懂装懂的样子,轻声问身边的赵金凤。
赵金凤知道这出戏是男女欢爱的戏,却也没有想到唱词如此露骨,粉脸羞得通红,这回没有以‘嗯’做回答,没有发出声音。
韦宝奇道:“不好么?”
旁边桌子的吴雪霞听见韦宝问话,忍不住接口道:“乡中俚曲,难登大雅。”
韦宝一汗,心说老子又没有跟你说话,不过他是爱跟美女说话的人,赵金凤不理他,便看向吴雪霞,笑道:“看来吴大小姐不喜欢呀?”
“不喜欢,要看就看武戏!”吴雪霞不以为然道。
韦宝一汗,看你生的娇滴滴的模样的小女子,还喜欢看武戏?你爹和你大哥,看样子,也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吧?
范老疙瘩正好路过,接嘴道:“武戏有哇,吴大小姐想看武戏还不容易吗?《三打白骨精》、《盘丝洞》、《薛仁贵征西》、这三部戏都是武戏,不过我们总裁已经点了《牡丹亭》了,吴大小姐想看武戏,明天吧?”
吴雪霞冷冷的瞥了范老疙瘩一眼,她最不爱的就是正和谁说话的时候,有人突然揷话,吓人一跳,而且觉得很没有礼貌,冷然道:“你是班主啊?你弄得这叫什么戏?戏词如此不堪。”
范老疙瘩脑门掠过三道黑线,“这戏词还可以吧?还没有到游园惊梦哩,一会儿吴大小姐不是更要说是婬词?”
“婬词?”韦宝倒是来了兴趣,对吴雪霞道:“那吴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如此高贵之人,莫要污了耳朵!”
说完坏笑连连。
吴雪霞听出韦宝和这老头语带讥讽,大为恼怒,冷哼一声:“我偏偏不走,我爱几时走便几时走!”
“是,是,也没有人要吴大小姐走呀。”韦宝笑道:“是你说婬词嘛。”
“我看看你们能多婬!”吴雪霞说完,粉脸便羞得通红,想到‘婬’这个字,芳心怦怦狂跳了一下,暗骂韦宝大坏蛋,大婬虫!
韦宝也被吴雪霞提起了兴趣,觉得跟吴大小姐这种一本正经的大美女说些騒话,舒爽无边呀,若不是碍于赵金凤在跟前,还想在赵金凤这边装装样子,不想让赵金凤觉得自己太騒,要不然,有更多攻击语言要冲向吴大小姐了。
吴雪霞见韦宝对自己坏笑个不停,一直偷偷看自己,粉脸绯红,连耳根子都羞红了,狠狠剜了韦宝一眼,看向戏台。
“这是南边传来的昆曲,昆曲是最古老的剧种之一,被称为百花园中的一朵“兰花”。历史较长的剧种,无不受昆曲影响,因而昆曲有“戏曲之母”的雅称。”赵金凤介绍道:“听闻游园还好些,惊梦戏词确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