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本不用冒险,也不用自伤,但是他怕,怕歹人伤害自己,所以用了最危险的方法。
而他流了这么多的血,受了这么重的伤,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他甚至在晕过去时,还在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害怕。
昭阳只觉得心头沉重,喉间一哽,瞬间红了眼眶。
景桢一看她红了眼眶便慌了神。
“殿下怎么了?怎么又哭了?莫不是担心徐掌印的伤?”
昭阳摇了摇头,反握住景桢的手,眼泪哗啦一下落下来。
“景桢,他本来可以不受伤的,他是,是怕我受伤,才会自伤!
可他明明知道,那个歹人,轻易不敢杀我,他只要再继续周旋,一定能寻到机会……”
“什么?”
景桢听得目瞪口呆,又看了看昭阳喉间已经处理好的伤口。
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线,很细很细,已经没有了血丝。
她几乎能想到当时的情景,也能想到徐言是如何果断的就做了自伤的行为。
她拧着双眉,沉默了下来。
不管昭阳是如何理解徐言对她的好,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她看得分明,徐言看昭阳的眼神,可没有那么清白。
他见过徐言面对下人时的严苛,与人争论时的凌厉,他的眼睛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看得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
但是在面对昭阳时,他却收敛了锋芒,眼底全是温柔,昭阳就像是剑鞘,有她在的地方,徐言永远都是温润细腻的,而除了昭阳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昭阳这些话,徐言显然也并没有向昭阳袒露心思的想法。
而昭阳心里怎么想,她更不清楚,昭阳对徐言到底是信任依赖,只把他当做一个忠臣,还是也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情愫?
但徐言毕竟是个太监啊!
他们两个,注定是不可能的。
她温柔地拍着昭阳的手,道。
“奴婢知道,殿下是感动徐掌印救了自己,也担心徐掌印的伤势。”
昭阳看着景桢。
“我……”
“您听奴婢说。”
……
“您是君,他是臣,他护您安危本就是职责所在,只是徐掌印对您的衷心太过深厚,也正是因为如此,您更该担心他的安危。”
……
“可是您放心,没事的,他没事的。”
昭阳看着景桢喃喃道。
“只是因为,他……衷心孤独。”
景桢咬咬牙,道。
“是的,您以后可要多信任他。”
……
“他对您,应当是足够衷心的。”
方才心里那点不可思议的想法被景桢这么一分析也逐渐消散,昭阳也不知是悲是喜,总觉得自己也没那么高兴,像是心里缺了点什么似的。
景桢又拉着她看伤口,换衣裳,沐浴,甚至讨论起了宫内的事,徐言的事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