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着庞雍的花言巧语,道士也告知皇帝要适当放松,不可过于焦虑,因此皇帝这几日也就由着庞雍安排,听听曲,看看戏,觉得似乎轻松了一些,一时也对皇后一党的案子松懈了一些,更不宣徐言问案件行程。
徐言于当日寅时乔装而出,一路不停,待奔波至昭阳所说的地方时,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他下马观察,发现门大开着,屋里凌乱不堪,而那老妇人的东西都完完整整的留在屋里,圆桌上甚至还放着一碗已经干硬了的面条。
他略一分析就猜到了那老妇人应当是被人强行带走了,这世上,知道她在这里,还有能力把她带走,并且急切的想要把她带走的人,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这么一想,徐言又立刻翻身上马快速朝城外追去。
皇后若是要用老妇人翻案,必定要快,否则若是昭狱呈上了完整的证据,这个老妇人就是一颗废棋,而为了掩人耳目,她必定会走人烟稀少的小路,思及此,徐言快速的勒马转身。
一瞬间,数道马鸣声陆陆续续的响起,而夜空中唯见徐言一人。
出了南京城约莫两个时辰的路程,徐言看到几个一身素黑的身影,一辆略小的马车在狭小的乡道上一路奔驰。
彼时天边刚泛了淡淡的鱼肚白,徐言慢了速度,眯眼观察,发现那几人身材高大,坐在马背上却并不沉重,可见内力深厚,而马车被他们护在队伍的中间,如此谨慎周全,当是皇后的人不错了。
在他观察的期间,那几人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所有人除了马车都放慢了速度,待马车行至排头的人时,两边的人同步前行,而后面的几人,转过身来,拔出刀,面朝徐言,显然是提前做好了策略。
天空不合时宜的飘起了细雨。
徐言也着一袭黑色曳撒,头戴大帽(帽子的一种。
)白巾覆面,只留下一双锐利凶狠的眼睛,慢慢的,剑已出鞘。
雨越下越大,大雨中的对峙的场面紧张又肃然,四周安静的只闻雨声。
徐言看了看越行越远的队伍,知道此战只能速战速决,立刻从胸前拔出信号弹,朝天空发射出去。
不过须臾,凌乱急骤的马蹄声传来,树林间显现出数十个黑衣人,个个都是东厂高手。
对方眼见形式不利,率先发起攻击,企图速战速决。
那些人都交给锦衣卫,徐言只带了十余人,追赶马车而去。
双方很快交战在一起,东厂的人都是经过严酷训练的,十几人的队伍根本不在话下,不过片刻人已经被杀的精光。
徐言挑开车帘,看到被绑身塞嘴,正蹲在角落里颤抖呜咽着向他求饶的老妇人丝毫没有犹豫,手起刀落间,那老妇人的头颅已经滚下马车。
暴雨里,一人一骑,在狭小的乡道间,向着应天的方向急驰而去。
徐言回到应天后在宅子里休整了一日便匆匆赶到昭狱,见供词已全,立刻进宫复命。
皇帝看着御案前累的足有奏折高的证词,震惊了好半天,其中最令他震惊的,当属大理寺卿。
“大理寺常德,竟然也是皇后一党?”
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当数西厂提督庞雍,几乎是立刻就将目光移向徐言。
徐言坦坦荡荡,眼神一直直视前方,未分他分毫。
“臣也觉得奇怪,常德此人看上去刚正不阿,不像是皇后一党的人,还请陛下圣裁。”
庞雍不敢贸贸然求情,只敢旁敲侧击。
“会不会是有人借机陷害?”
徐言侧过头看着他道。
“庞大人何意?是在质疑东厂?”
庞雍冷笑一声,道。
“徐掌印急什么?我也也是合理猜测,毕竟谁都知道常大人为人耿直,是个难得的好官。
徐言微一挑眉,怒道。
“合理猜测?东厂向来唯皇命是从,为陛下分忧,只做分内之事,至于决断,全由陛下圣段。
庞大人所谓的合理猜测到底是何意?是质疑陛下,还是怀疑徐某?”
说完话锋一转,又道。
“况且,你既说了谁都知道常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那你还怕什么?陛下自有圣裁!”
后面这一句话倒是让皇帝听到了心里,默不作声的看着二人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