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有点失神呆呆看着车窗外,不想说话。
以前逢年过节回去吃饭,没感到怎么样。
对于他们在饭桌上的算计、笼络,我早就习以为常。
和他们吃饭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例行公事,跟客户谈合作不也这样吗,顺心的时候能有几次,大多数时候还不是勾心斗角互相试探。
可今天却感到很累,很厌倦。
尽管我从十岁那年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的父母和常人不同,没有想象中那样爱护子女。但我确实还没想得更深,我没想到他们还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置我于险境。
我的性命对于他们来说,都可以成为一桩筹码。
当我以为我不会为他们任何所作所为起波澜时,在经年后,还是会被猝不及防的利剑所伤。
我闭着眼睛靠在乔希城身上,鼻头有点酸。他握着我的手,是我处于寒冬的朔风里唯一的热源。
当晚我易感期到了,心里却仿佛落下一块石头。
我就知道我最近变得多愁善感,不是毫无理由。
乔希城像察觉到我情绪不对,为了哄我,乖的不行,几乎有求必应。
我带他到窗前,米白的窗纱扫过他的手臂,他受惊地攀我更紧,眼中盈着更多晶莹泪意,可怜而祈求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轻轻吻他,给他安慰。
家里的窗户明明都是单向玻璃,有什么好怕嘛。
深夜,乔希城累地睡去,眼尾还未褪尽薄红,浓密的睫毛尚闪着湿漉的水光,还是同往常依赖地挨着我。被子里,他伸出一只手攥着我的衣摆,我抽出衣摆,握着那只手。
黑暗里,我勉强看到他恬静柔和的睡脸。
临睡前,我意识模糊地想,乔希城,那天遇袭,你到底是以什么心情推开我。
是很爱我,不想让我受伤,可以不顾性命的那种吗。
虽然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对他兴许都做不到这个程度,但是我可耻地感到很喜悦。
沉如死水的心湖,由于春风拂过,漾起圈圈鲜活的涟漪。
我的家人有乔希城就够了。
等我度过了易感期,才带乔希城去复查,检查结果是恢复良好。
“不过夫妻生活上,还是多照顾一下omega的感受。”不苟言笑的医生如是说。
饶是我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尤其金萱还是我高中同学。
乔希城脸腾地红了,支支吾吾又着急替我解释:“有、有照顾我,她在易感期……注意了……”他头垂的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被批评的不是我吗。我好笑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羞耻心瞬间烟消云散。
我跟金萱道谢,承诺以后注意。
金萱看了乔希城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少见地闪过一丝无奈。
由于秘书的造势,集团对研究院的大笔捐赠在星网热搜一直飘着。
通过这件事,所有人都看到了集团的态度——坚定不移地和帝国站在同一阵线。
对于我这么大张旗鼓站队,原因也众说纷纭,有人说我是为了标榜集团,趁机发财。有人说我是因为遇袭,怕死找保命靠山。还有人说我是为了破财消灾……
虽然没一个猜到我真正目的,但这些推测不是空穴来风。
目前局势紧张,但很多拥有强大实力的集团力量还处于观望阶段,他们的产业又不止在帝国势力范围。说句不好听的,帝国虽然处于优势方,但万一有个万一,能有几个会舍弃自己的资产和帝国共进退。
我在舆论中,也是属于不见得会和帝国共进退的一方。但我大张旗鼓捐赠研究院,无异于堵死了集团投靠其他势力的路。
不过本来我也没想过投靠别的势力。还有什么比自己成为势力更爽的。
秘书告诉我,因为我的慷慨解囊,研究院打算为我办一场捐赠仪式,天大的出风头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
我对秘书说:“捐赠仪式我需要全星网直播,如果研究院没有相关渠道,由我们全权准备。”
“仪式必须隆重,如果他们没有专业的策划人员,也由集团出方案。我希望到时候全星网,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知道这件事,剩下百分之二十就算没关注也多少听过。”
秘书点头,严肃道:“这些我和他们提前了解过,捐赠仪式他们确实没有太好的配置,我会安排我们的人过去全力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