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感觉到了童玉锦的不安,明白她的不安来自哪里,她居然入了皇上的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几不可见的扫了一眼赵之仪。
赵之仪可是个人精,感觉到了这两子情绪的微妙变化,赶紧撇清自己,“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在圣上面前提过你妻子,要怪就怪……”他的言下之意是要怪就怪你婆娘太高调了,左一次参与案子,又一次参与案子,能不引起圣上注意才怪。
童玉锦吐了口气,“我就是个为民除害的女讼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是吧,夫君——”
夏琰抬眼展颜一笑,“对,没什么大不了的。”
童玉锦吐了一口气:“我们说案子,既然财产的持有人知道了,还有一个人在这案子中不合理。”
“谁?”赵之仪问道。
“死者的同窗!”
“他为何不合理?”
童玉锦说道:“他只递状纸,却不打理同窗身后事宜,让我觉得他这个热心别有用心。”
赵之仪问道:“那查到什么了吗?”
童玉锦摇头:“没有,无论什么案子,杀人,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动机,没有动机,就构不成杀人的行为后果,我理了一下他和死者之间的关系,发现他们君子之交淡如水,跟那天晚上其他一起来喝酒吃饭的人一样,有酒就聚聚,没事就不联系,没有一点利益冲突或是牵扯。”
赵之仪也推测道:“或许他就是随手帮死者递了一下状纸而以!”
童玉锦叹了一口气说道:“目前只能这样,不过,我会继续查的!”
“那对公审有影响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要看公审的结果怎么样?”
诚嘉十七年六月二十日,在京兆府公审外室杀人案前两天,诚嘉帝以贪污撤了马恩泰户部尚书的职务,任命户部左曹正六品郎中方又行代理尚书一职,此事一出轰动整个京城。
轰动有二,其一,马大人受贿让人不敢相信,虽然他受的贿跟其他官员比起来,不足为道,只因为不足为道的财产让他丢了二品大官的位子,让人感慨唏嘘,其二,方又行方大人官从正六品直升至正二品,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太不合理了,虽然说现在是暂代,仍然为正六品,可是谁都看得出,在暂代的这段时间内,如果方大人合格的话,那么他就官升八级,八级啊,简直就是飞得速度啊。
难以想象的不仅是外人,还包括方大人本人。
方大人在公署内接了圣旨后,浑浑噩噩的熬到了下班时间,浑浑噩噩的到了刚赐的二进宅子。
方夫人看着浑浑噩噩的夫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生病啊,难道又受刺激了?”
方大人两眼直愣愣的看向前方,一直到方夫人做好晚餐,让大儿子叫他吃饭。
方秉良叫了两声,“父亲,父亲……”
可是方大人一动也不动。
方秉良感觉不对劲,大叫一声,“父亲——”
方大人也是一动不动。
方大人最小的儿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见大哥没叫动父亲,自己走了,他好奇的跑了过来,抱着方大人的大腿摇了摇,发现自己父亲理也不理自己。
没有叫动方大人的方秉良跑到厨房问母亲,“母亲,父亲怎么回事?”
方夫人正在收拾灶台,“一回来就是这样!”
方大娘在边上问道,“父亲想什么事还没有愣过神来?”
方夫人哼道:“谁知道,官升了两级,现在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方大娘笑道:“娘,你还当自己是教头(大陈朝(宋)教授武艺的人用的称呼,类似于现在的教练)的女儿哪!”
方夫人不满的说道:“怎么不是,我父亲是教头的时候,你爹还什么都不是,现在到好,翅膀硬了,竟连我的话都不搭理了。”
方大娘撅了一下嘴:“算了吧,娘,这周围邻居谁有你威风,把爹训得跟儿子似的!”
“死丫头,你乱说什么?”方夫人的老脸被女儿都说红了。
“难道不是,我爹可敬着你呢!”
方夫人叫道:“你哪只眼晴看他敬我了?”
“怎么不是,隔避男人什么官职都没有,还不是照样整天打婆娘,爹升官了,你可得给爹面子,不要人前人后的没大没小……”方大娘如当家主母一样点拔着自己亲娘。
方夫人唰得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幅准备打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