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柴哲威一屁股坐在了胡床上,端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大口,这才解释道:“你真的以为那是合作吗?”
“且不说那是不是东宫之意,单说我们的合作对象是四海商行。”
“四海商行本质上是一个货栈,通过我们的手将白皂倾销出去,再以低廉的价格收购甘蔗萃取红糖,送往长安,只是这么一个过程,红糖变成了价格高昂十倍甚至是几十倍,上百倍的‘雪糖’。”
“利益让人疯狂,只是短短几个月,安南五州所有的官员、世家、当地土司都被捆绑到了一起。”
“如果不让他们卖白皂,出售甘蔗,那他们第一个撕碎的就是我们。”
“事实上,四海商行已经不需要我了,反而是我们需要四海商行,每年数万贯的利润,你舍得吗?”
“我”
刘婉君陷入了沉默中。
早在四海商行派人到交州的时候,谯国公府已经在交州购买了上万亩田地,种植甘蔗,光是这一项每年的进账多达数千贯,何况还有白皂在安南的销售权。
通过谯国公府,四海商行每个月将数万块白皂输入安南五州,高昂的价格依旧引得无数当地人疯抢。
不过数月,四海商行接连推出了玻璃制品、如同雪花般洁白的糖霜,临近的真腊、林邑等国的王公贵族争相追捧,源源不断的利润产生。
一年数万贯的进账,别说是她,就算是朝中的亲王、重臣都无法忽略。
“夫人。”
“你可知四海商行只是东宫明面上的幌子。”
“就像这一份太子手书,从草原到交州,只用了五天时间。”
“东宫借着四海商行将他们的消息渠道扩展至全天下乃至周围的邦国。”
“魏王以为有山东士族的支持就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礼,简直可笑之极。”
“单单是一个四海商行,一年至少能够聚拢上千万贯的财富,东宫有这样一个聚宝盆,想要做什么事做不成,太子暗地里藏了多少手段,谁又知道呢?”
“或许连陛下都不知道。”
目光幽暗深邃,柴哲威沉声道。
此时此刻,刘婉君的身子已经完全僵硬了,刺骨的寒冷让她的心彷佛坠入九幽。
是啊,连他们都通过四海商行获得了如此庞大的利益,那么,始作俑者的东宫获得了多少利益呢?
在这个世界上,权力确实是至高无上,但还有很多东西是滋生权力的养料,金钱便是权力最大的补品。
“夫君。”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刘婉君一双柔夷环抱着柴哲威,从他身上感受到温度才勉强驱散了恐惧带来的寒意。
“现在不是我要怎么做,而是太子殿下想要我怎么做。”
“这一份手书不单单是警告,更是通知,通知我回到长安。”
“明日,我便上书请辞交州都督一职。”
事已至此,柴哲威别无选择。
“不管夫君做什么样的决定,妾身都支持。”
刘婉君的美眸中泛着清波,浓浓的情意似乎要融化柴哲威。
“夫人。”
柴哲威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对老夫老妻相互依存着。
与此同时。
“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