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五年,十一月。
薛延陀首领真珠夷男闻唐皇东封,谓其下曰:“天子封泰山,士马皆从,边境必虚,我以此时取思摩,如拉朽耳。”
乃命其子大度设发同罗、仆骨、回纥、靺鞨、霄等部二十万骑南下,屯兵白道川,据善阳岭以击攻东突厥。
定襄城,东突厥,大汗牙帐。
“嗒嗒!”
一个身穿锦袍,满头辫发的魁梧中年正在原地不断踱步,面容焦急。
“怀化郡王。”
“人家这是奔着把你一口吃掉来的呀。”
“啧啧啧,二十万骑兵,薛延陀一半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李承乾站在沙盘前,注视着上面那插着小旗的白道川、善阳岭,兴致勃勃的调侃阿史那思摩。
“太子殿下。”
“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要我说,咱们把定襄丢了吧,撤往朔州,朔州外有长城,薛延陀必不敢南下。”
阿史那思摩火急火燎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二十万薛延陀骑兵虎视眈眈,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东突厥左贤王阿史那忠、右贤王阿史那泥孰眼底掠过的一抹不屑之色。
当初,大唐皇帝、天可汗李世民封阿史那思摩为乙弥泥孰俟利可汗,东突厥各部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接受,曾为大唐左屯卫将军的阿史那忠为左贤王,左武卫将军的阿史那泥孰为右贤王,即东突厥之相。
半年多过去了,东突厥收拢了位于大河之北,阴山以南的部族,人口三万户,精兵四万、十二万匹马,牛羊不计其数,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谁又愿意当丧家犬。
“怀化郡王所言。”
“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李承乾看似无意的询问阿史那忠、阿史那泥孰。
‘咯噔!’
阿史那忠、阿史那泥孰对视了一眼,齐齐出声:“我等唯太子之命是从。”
“你们。”
阿史那思摩脸都黑了,明明他才是东突厥之主。
“好。”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东突厥三万户由孤来安排。”
“诸位可有异议?”
环视三人,李承乾面无表情道。
“没有。”
阿史那思摩、阿史那忠、阿史那泥孰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声。
“王玄策、刘仁轨。”
“臣在!”
随同而来的两人纷纷站出身来。
“东突厥部众三万户由你二人暂时掌管,驻守定襄城。”
“是。”
王玄策、刘仁轨齐齐大声应道。
“孤手书一封,怀化郡王可以先行撤往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