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大干?”
“多去几个人,三两下放翻那姓盛的小子,尔后一切好办。”
唐柱国想起那天吃了大亏的情景就头痛,冷笑道:“你说得倒轻松,那小子一二十个人近不了身……”
“一二十个人近不了身,咱们就去三十个。”
“要是出了人命谁负责?哼!”
“动刀动枪,哪能没有伤亡?哼!大柱子哥,你害怕了是不是?”秃狼挑拨地问。
唐柱国拍案而起,怒叫道:“闭上你的臭嘴!你反了是不是,好没规矩。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而是得想想后果。这几十年来,双方被打伤成残的人并不少,但总算未曾出过人命,因此官府也懒得过问双方的世仇,只要没有人上告便可太平无事。如今那姓盛的是外地人,他打出人命可以一走了之,而我们呢?”
独耳狼赶忙说:“别吵了,这件事确该从长计议。依我看,咱们也有办法对付他。”
“你有何办法?”唐柱国问。
独耳狼嘿嘿笑,抚摸着缺了右耳轮的耳孔,冷笑道:“看样子,萧老大必定是花银子将姓盛的请来做保镖,他能请人,咱们为何不能请?”
秃狼怪叫道:“对呀!他能请,咱们为何不能请?”
唐柱国意动,迟疑地说:“可是……恐怕请不到人……”
锦毛虎拍拍胸膛说:“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到城里跑一趟,把我那群弟兄找来,给姓盛的一次结结实实的教训,叫他滚蛋。”
麻面虎冷笑道:“二哥,你那十几个酒肉朋友,算了吧,有屁用。”
“哼!你不要小看人,你那些偷鸡摸狗的小猴子,也不见得济事。”锦毛虎反唇相讥。
出山虎打圆场,笑道:“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办比较有把握。”
“你有何办法?”众人齐声问。
出山虎捻着他那稀稀落落的猫须,不慌不忙地说:“我去找郝寡妇,听说她有几位闯荡江湖的朋友,保证可以派上用场,每人给他三二十两银子请他们打一架,该无困难。”
秃狼怪笑,说:“郝寡妇的朋友,大概都是与你穿一只破鞋的姘头,他们会帮你?”
“哼!有钱可使鬼推磨,没有办不到的事。”出山虎不以为忤地说。
唐柱国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两声说:“这样吧,咱们就此决定。明天,你们先把城里的朋友找来。万一失败了,再去找郝寡妇的朋友。等会儿我再查查词堂名下的积金,看可以动用多少。”
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接口道:“大柱子哥,动用祠堂名下的积金,恐怕执事九老会反对呢。”
唐柱国哼了一声道:“谁要是反对,我取销他的执事职位,目下我是公举的族长,谁敢不听我的?哼!那些老古董上了年纪,唯恐吃不够三石六,做事千小心万谨慎,我可不吃那一套,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啦!一切有我作主。”
这一任性的决定,带来了无边杀孽,掀起了可怖的血雨腥风。
这天傍晚时分,萧宗慈偕同盛永达从南乡拜客返家,两人两骑踏着满天晚霞,沿小径小驰,前面树林在望。林北两里地,便是空桑洞溪渡口。溪北里余,便是相谷多。树林上空,鹊鸟惊飞,盘旋不下。
走在后面的盛永达脸色一变,说:“大爷,勒住坐骑。”
宗慈依言勒住坐骑,扭头含笑问:“永达,怎么啦?”
盛永达在人前,尊称宗慈为宗老;如果只有两人,则尊称大爷,执礼甚恭。他驻骑北望,冷静地说:“晚霞满天,倦鸟归林,但却惊躁不安,岂不有异?有点不对。”
“哦!不错,这……”
“林中有人。”
“是啊!不是平常得很么?”
“不然,不止三两个人。”
“对,三两个人不至引起鹊鸟不安。”
“而且是带了兵器的人,当然不是柏谷乡的猎户和村童。”
“你的育思……”
“大爷请在此驻足而现,小侄先进去搜一搜。如果有人追出,大爷切记向南退,不必管我。”
“你……”
“恐怕前面有埋伏,小心为上,小侄先上。”
他策马上前,徐徐将软鞭撒在手中,马鞭则挂在鞍旁,徐徐接近树林。他这条软鞭全长一丈八,俗称丈八长鞭,鞭梢粗仅半指,鞭把刚盈一握,用蛟筋缠成,弹性甚大而柔软,也称蛟筋鞭。其实天下问哪来的蛟筋?而是牛腹软皮近乎透明的精制品,看上去像筋而不像皮。平时用作弓弦、木匠的钻索、绑特殊人犯的捆绳等等工具;通常市面上出售的一条长仅三四尺,如果来缠鞭,需预先订制,不仅长而且要细一半以上。
他这条软鞭平时缠在腰间,以外衣掩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