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进这段时间都特别忙,那日见过之后,两人没有再见,每日都留下书信互通事情进展。
封长情看到唐进今日留下的书信说,要去安南拿回粮食。
她想了想,便放了一块赤铁石,又写下:“再找一月,找不到就回去。”
第三天,诸葛临风回来了一趟,满心期望的以为陈瑜会醒,却不想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陈瑜依旧昏迷着,没有要醒的意思。
诸葛临风只得拜托封长情再照看几日。
封长情问道:“宋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病本身就不好根治,以前师傅给师妹治的时候也是调理为主,而且要修身养性,控制脾气才见了些成效,这个宋小姐么……”诸葛临风连连摇头,“小小年纪却是个火急火燎的脾气,动辄要死要活不吃不喝,难。”
封长情思忖她是不想嫁给安定王所以在那闹。
但按照那日她偷听到宋三元和陈瑜的对话看来,宋三元吃了余荣飞这一次亏之后,想法已经转变,是铁了心要给宋凝香找个能护得住宋家的厉害夫君,宋凝香便是要死要活,也是非嫁给安定王不可了。
诸葛临风用毛巾把陈瑜额头擦拭了一遍,认真叮嘱封长情:“丫头,你帮我好好照看着,答应你的鞭法等我办完这几件事情就教给你,到时候你要还想学什么,我一并教给你。”
封长情笑道:“好,我记下了,您去忙吧。”
诸葛临风恋恋不舍的看着陈瑜,一步三回头,终究是咬咬牙走了。
……
五月,榕城春意盎然。
参政苗鸿基下狱之后,朝廷派了新的参政来接手。
来人是太后心腹,一上台就和蒋玉伦杠上了。
不过,苗鸿基在安南二十多年,很有些根基,尚且被蒋玉伦制的束手束脚,何况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参政?
上任半年,这位新参政没有一件事情是办成的,便是去年年底太后的生辰纲他都备不起来,被蒋玉伦压的难以喘息。
蒋玉伦制衡安南,一点也不手软。
安南城北窄巷的院子里,伞一样的榕树遮住了阳光,在树下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蒋玉伦一身白衣折扇,跨着腰靠在贵妃榻上,半磕着眼,“你们倒是会享受,我都不知道榕城还有这样清幽怡人的小院子。”
石桌边上,唐进身姿挺拔的端坐,“你身份贵重,家财万贯,这种小地方,自然看不到眼中去。”
蒋玉伦一顿,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看向唐进,“你这样讨人厌,真不知道封姑娘怎么能忍受的了你。”
听到封长情,唐进脸上自然挂上一抹笑意,脸唇线都柔和了几许,“我与她之间,又怎会用得到忍受这两个字?”
这带着明显炫耀得意的口气,让蒋玉伦没心情和他继续掰扯下去。
蒋玉伦坐起身子,刷一下收起折扇,“安南的产业是封姑娘所有,你用她的东西还如此理所当然,倒是真叫我开了眼界了。”
“她与我就是一体,她的便是我的,何况,她早在去年年底就通知了这里的管事留粮,我们的东西,你如今却扣着不放,是你让我开了眼界才对。”
常州营中粮草已经不足,安南这里的粮却被蒋玉伦扣住,迟迟不动,唐进只得亲自过来一趟。
蒋玉伦冷冷一笑,“你脱离海陵,一年没有去过一封信,现在你要我放粮?我若放了粮,岂不是养虎为患。”
他和白瑾年站在统一战线,且早就觉得唐进没有臣服之心,对唐进敌意深重。
唐进慢慢道:“我不想和你动手,但你如果非要试试的话——”
蒋玉伦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