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荣道:“那是为何?将军是怕我司马荣日后生出其他的心思么?我京中全家均被屠戮,还有何念想,唯一的想法就是报仇雪恨,将老贼碎尸万段,今后唯将军马首是瞻,若违今日之誓便如此指。”司马荣忽的站起抽出腰间佩剑,‘卡擦’一剑将自己的小指切下,鲜血淋满手掌。
韩暮忙大声叫医官来包扎伤处,口中埋怨道:“哎,司马将军还是这个急脾气,我话还没说完你便如此,我是说我的北府军正缺个副帅,我正考虑你愿不愿意屈就呢,没想到你就……哎。”
司马荣大喜道:“多谢将军收留,莫说是副帅,就算是给我个队正,只要能帮我报仇雪恨,救出皇叔来,司马荣做牛做马报答将军。”
韩暮哈哈大笑道:“好!从今日起,司马将军便是我北府军第三副帅,协助谢玄副帅专门负责战斗,另派人将大帅府东边的大宅子修葺一番作为司马副帅府邸,仆人婢女赶紧去张罗,司马将军将是我北府军一员,在此地要重新成家立业开枝散叶,不出三年又是一大家子。”
司马荣双目含泪拜谢,韩暮又下令道:“将一万游击军打散分别进入四军中,将官官职统统调一级,众人需热心帮扶让这些兄弟快些融入北府军中,今后游击军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我北府军中大好男儿。”
手下高声应诺,自去办理。司马荣只有专人带着下去休憩。
厅只有谢玄、俊杰、梁锦春等几人时,众人纷纷道喜。
韩暮故作惊讶道:“喜从何来?”
“大帅凭空得来一万士兵,难道不是大喜么?”梁锦春道。
“最妙的是韩帅将士兵打散这一招,今后那司马荣只是个摆设了,小弟佩服。”俊杰笑道。
韩暮脸色一沉道:“都去,这么一耽误恐怕要下午才能动身了。”说罢转身便回内堂而去。
俊杰尴尬不已,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愣。
梁锦春道:“俊杰兄弟,不是我说你,有些事心里知道便行了,何必要说出来呢?今时今日大帅已经是威望渐隆,肩头担负着十数万军民的性命,这时候有些心机是要用一用的,大帅即便是再仁厚也不会喜欢一个老是点破他的计谋的人,口无遮拦可不好。”
俊杰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追进内堂解释了半天。
韩暮将他留下来,叫谢道韫好好烧了几个拿手菜,兄弟二人喝了个半醉,才勾肩搭背的将俊杰送出来;经此一事,俊杰终于知道自己成长的太慢了,好在二哥依旧信任有加,自己和大哥都担任着军中的要职,要是再不长进恐怕就要给二哥脸抹黑了。
………【第二三七章 黑衣卫】………
下午未时,韩暮三人辞别众将出城南下,先从水路至长江南岸芜湖县附近,再弃舟登陆坐着马车一路东行。
三人都做了乔装,韩暮身着长衫儒服,头扎方巾一片,脸擦着些苏红菱的粉底儿,看去就是个雪白粉嫩的翩翩浊公子;苏红菱则头梳双鬟,小短袄配小花棉裤,粉嘟嘟一个小丫头;陈冲则脸抹黄粉,沾胡须,身穿黑色小夹袄,脚蹬千层底,活脱脱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家奴。
只是苦了那‘乌云’神驹,硬是被用白染料在身杂七杂八的胡乱染了几处白斑,原本神骏非凡的一匹神骏此刻歪头搭脑的像一头奶牛一般;更有甚者还被套笼头拉着马车,最最可气的是同拉马车的那匹小母马见到乌云身杂乱无章的毛发,不停的打着响鼻,眼神中的鄙夷之色让‘乌云’更为羞愧。
韩暮和苏红菱坐在车内,陈冲坐在车辕赶着车,破车劣马溜溜达达的行了半日方到达芜湖县以东六十余里当涂县的一处小镇,三人找了半天方找到一家小客栈。
小镇不大叫做牛山镇,镇南一座小山包,当地人叫它做牛山,所以山北的这座小镇因此得名,这座客栈倒也实在,名字就叫做牛山客栈。
这是镇唯一的一家客栈中,那客栈只有四间房,今日居然住满了,掌柜的连连道歉鞠躬作揖的赔不是,说是打东面来了四名客人将客栈所有房间给包下了,并出了大价钱要掌柜的不要在住人,也不要供应人吃饭,说是他们当中的一位怕吵闹,喜欢清静。
掌柜的也没办法,人家出的价钱也高,自家这小客栈一年中也来不了几十个客人,可是偏偏今日便一下子来了七八个,真是财无双至,细水不长流。
韩暮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别处亦无客栈,于是便好言请掌柜的和那几人说说,四个人能不能匀出一间房来,自家老仆可以在马车对付一夜,只需一间房自己和丫鬟度过一夜便可,明天天明即走绝不打搅那几人。
掌柜的倒是个老实人,听韩暮说的也可怜,加之韩暮愿出三倍价钱包下一间房,于是便道:“你们稍候,我楼说说看。”
韩暮作揖拜谢,叫小二拿了些茶水坐在楼下小厅中等候,过不多时听得楼‘啪啪’几声,隐隐传来打骂声,不一会那掌柜的捂着脸下来了,满脸羞愧的对韩暮道:“这位公子,小老儿无能,客人不愿意,实在没办法,便请他处想法子。”
韩暮伸手拉开他捂着脸的手,只见几道掌痕宛然,正是吃了楼客人的亏;心中大怒道:“不愿意就不愿意,为何却要动手打人,当真是没有王法了么?”
楼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吆喝,是那个泥腿子喝多了西北风在这儿放狗屁啊,活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