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越来越浓,狗的吠叫声也越来越凄厉,透着一股子拼命的绝望。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素素!
路上的坑洼几乎要把车子颠散架,但他顾不上了,两条腿仿似上了发条,疯狂地踩着踏板。
新车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蚀骨的焦虑。
终于,拐过最后一个弯,自家的篱笆院出现在眼前。
谢天谢地,屋子主体还好好的,没有起火。
但那股黑烟确实是从他家院子后面,靠近堆柴火和杂物的小坡上升起来的。
院门大开着,宋素素正拿着一个破水瓢,手忙脚乱地往坡上泼水,脸上全是烟灰和泪水,吓得浑身发抖。
留在家里的那条狼青“三条”
正对着坡上的某个方向疯狂吠叫,喉咙都快喊哑了,脖子上的毛根根倒竖。
“素素!”
陈庄吼了一声,自行车往地上一扔,也顾不上扶,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陈庄!”
宋素素听到他的声音,仿似找到了救星,“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指着坡上,“火,那边着火了!”
陈庄一把拉住她,上下打量:“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宋素素摇着头,只是哭,话都说不囫囵。
陈庄把她往院子里推了推:“别过去,我去看看!”
他抓起墙角的扁担,几步窜上小坡。
火势不算太大,是堆在坡坎下的干柴草被点着了,黑烟滚滚,火苗正舔着旁边搭的一个简易杂物棚。
幸亏发现得早,也幸亏是白天。
要是晚上,等火烧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陈庄用扁担飞快地扒拉开正在燃烧的柴草,不让火势蔓延。
宋素素也反应过来,重新提着水桶去不远处的溪边打水,一趟趟地往返,把水泼向火堆。
两人合力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把明火彻底扑灭,只剩下焦黑的柴草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陈庄站在原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坡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弯腰仔细查看。
这不是意外。
柴草堆放的位置离灶房还有段距离不可能是不小心引燃的。
而且,着火点很集中明显是有人故意点燃的。
他想起了刚才在路上瞥见的那个人影,还有昨晚那些不请自来的干部。
有人盯上他了。
是因为那五百块钱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