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些恍惚。
明明我是恨他的,可是这一声叹息,那么沉重却放得那么轻,心底有个柔软地方被这样轻轻一碰,突然敏感的猛收缩了一下,苦涩生疼。
半晌,他微微拉开我们的距离,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你哭了?”
我哭了?嗯??
神,请赐予我不这么发达的泪腺……此刻难道不是应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果然人的体味有时太邪恶,能叫人情绪失控,失控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赶紧用力的甩甩头:“妈的,昨晚加班眼睛敏感一下不行啊,你有意见?”
他僵了一下,我趁着他那一僵把他推开到一米距离以外,闻到他身上那股木渣子味我就受不了,是不是曾经对什么过敏过,一辈子都会带在身上?包括对一个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真想去动手术把鼻子改造一下,去掉对那个味道的反应,顺便把鼻梁垫高些,这样我也往美女的边区更靠近些……
李柏杨抽了纸巾往前跨了一步,手伸在半空中,被我一巴掌示意不要过来,便不再上前。
我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可是我一哭就会说不出话来,喉咙哽得难受极了,硬要说的话,容易从嘴巴里冒出泡泡来,要不然就是抽抽搭搭、含糊不清,总之是比较丢人的就是。所以我想想还是算了,此刻难得的这样梨花带雨一付柔弱样,那是我百年难得一遇的,于是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事实上,在我抓起包,绕过椅子,手即将成功的摸到门把柄之前,我还算是保持得挺好的。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我就这样让你难受了?嗯?”李柏杨从背后握住我的肩膀,用力的钳住,我分明听到声音里有冷意,分不清到底是胳膊痛还是手痛,还是哪里痛,反正浑身不舒服起来。
“请放开。”
“苏菲,你听好了,以前让你任性离开一次,我的失误。以后,如果你还是有这样的想法,就先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那个本事。”冷飕飕的口气窜过我的脖子,拂过耳际,我惊起一层鸡皮。
“你……放开!”我竟然憋得声音在颤抖,“我……要去上厕所。”
此言一出,李柏杨手缓缓放开了,我顾不得回头去看他会有什么表情,不知道他是否会像当年一样,笑得一脸鄙夷的说他这辈子第一次遇见有人紧张的时候会尿急。
我想,他应该不记得了。
而且,我真希望他不记得了,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尿频尿急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些……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img'md_1。gif'img'亲爱的娃们,端午节快乐O(∩_∩)O哈!
下午茶
李柏杨在发给我的邮件里把所有的问题都回答得一丝不苟,非常官方、非常好。赵老儿很满意,于是我得以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提前下班。
空出来的一小时,我觉得有必要把艾小图传唤出来唠嗑一下,这是我们多年来形成的默契,但凡我有点什么屁点大的事没跟她汇报,事后又被她知道了她都一定要大肆批斗我一番,我个人觉得这是她的又一个怪癖。
不过她的怪癖太过,所以这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自己也是藏不住话的人,于是偶尔嚼嚼舌头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艾小图在听我的转述过程中不断的抽气并恶狠狠的叼着塑胶吸管把柳橙汁喝得一脸像吃到大便的脸色,我忍了再忍还是打了个岔提醒她,“那个管子已经咬破了,要不咱换一根?”
她大手一挥,翻了计白眼给我,“你说你的,我喝我的,打什么岔,继续继续。”
我只好继续,可是一下忘了刚才说到哪了,“诶,我刚才说到哪来着?”
“就是他一记恶狼扑食朝你排山倒海的扑过来那刻,关键时刻啊,叫你给打了岔!”艾小图表情很生气,态度很恶劣。
“哦哦哦……是是,他正排山倒海的朝我……喂,我哪有说排山倒海,你别乱添油加醋好吧。”我自己脑补了一阵,把断了的思路重新接上,“他就发神经的朝我扑过来,靠,撞到我胸了,很痛啊!你知道的,我几十年如一日的大姨妈来之前都会痛的嘛,那王八蛋这样一撞,我真的痛得差点尿崩!”
“噗……”艾小图那死女人喷了一桌橙汁,我躲闪不及,被无辜殃及的溅了一脸,很想吐血。
“苏大妈,你可以描述得不那么具象。”
“……”描述具象也不行,刚才抒情的方式也不行,怎么跟她艾小图转述个事,条件障碍那么多呢,我还不稀罕讲了!
看我被打击得不想再继续下去,艾小图又不干了,“诶,你继续啊,怎么不说了,你这人太不负责任了,话说一半的,太没职业道德太没专业素质了。”
“你才没职业道德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拿根鞭子抽着我挖旧伤口,你要说你不缺德谁敢说自己无良?”额~~我也不知道这句逻辑有没有搞对,反正意思就是她很没天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