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可能会很冒昧,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是谁打的这个号码!”
“是我的一个朋友。”
“他现在过得好吗?”
“我觉得我并不清楚你说的是谁。”
“我知道他还没有原谅我,对不起,如果你能见到他请帮我说声对不起。”
“我可能懂了,你们是不是……”
“是,我和他是同性恋人,只是当初我并不敢在人前承认……”
“我的恋人也是这样,我觉得他们可能有联系,所以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这个刚从手术台上脱离的男人似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求死的意念,徐然这个越洋电话就像凫水者急需的稻草,他孤注一掷地把所有信任都寄托在这串数字所属的陌生人身上。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然仿佛从别人的视角看到了自己和何许人的未来。
男人口中的“他”住在南方沿海的城市里,家中独子,天资聪慧,背负着全家人的期望,所以容不得做出任何违背家庭意愿的事……
这个“他”还挺像何许人的,徐然觉得在某些方面这两人都有着微妙的相似。
徐然和男人彻夜长谈,得到了“他”的详细消息。
第二天中午,徐然购票飞往那座沿海的小城,他不知道这个“他”到底是是不是与何许人有关联,但他迫切地想知道何许人的所经历的一切。
当微凉的海风迎面吹来时,徐然骤热的头脑才清明了大半。按着地图的导航,徐然并不费力地找到了“他”的家庭住址。
“你好。”徐然敲开备忘录上所记录的住址的单元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可是看着太年轻了,实在是和男人描述的“他”大相径庭。
“你是谁?”少年不肯将门全部打开,只透过被门栓链限制的一指空间戒备地看着他。
“请问这里是宋星宇的家吗?”男人口中的“他”叫宋星宇。
星宇,万里云汉也难掩耀芒的星宇。看得出来,被赋予这个名字的人,理应如星宇般光芒万丈。
“不认识,你找错人了。”少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当场碰壁,想来宋家是搬走了。徐然也不恼火,直接在楼道边坐下,准备等这家的大人回来。
傍晚六点,女主人回家,一上楼就看见了靠在自家门前打盹儿的徐然。
“你是谁?”也许是徐然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很难让人觉得是坏人,女主人的语气还是比较温和的。
徐然被喊醒,拍了拍腿站起来:“您好,请问你认识这家原来的业主吗?我和他们家儿子宋星宇是老同学了,这不,我刚从国外回来,想找几个老同学聚一聚。”
女主人打量了徐然一番,谈吐得体,衣着大都是自己叫得上号的品牌,不像是居心叵测的恶人。
“不好意思,我也是通过房地产中介买的房,不清楚原来的业主情况。不过我可以把中介的号码给你……”
就这样,徐然寻人的直线计划发生了曲折。
从房地产中介得知原业主的联系方式,却又被告知电话号码已被更换……
兜兜转转,徐然到了这座沿海城市里的小村镇里。
眼前的砖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底的青苔也了无生气地死了一大片,木质大门紧闭着,徐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七八十年代。
连敲了十几下,门内才有人声回应:“来了来了。”
脚步声蹒跚逼近,木门由内打开,一张苍老的脸映入眼帘。
“您好,请问这里是宋星宇的家吗?”徐然礼貌地询问眼前头发已然花白的老人。
“你来找他做什么?你是不是就是他的姘头!”老人面露狠厉之色,怒火中烧。
“您说什么呢,大爷,我爸是宋星宇的中学老师,听说他考了博士还想找他来叙叙旧呢!”徐然在听到那两个侮辱性极强的字时皱了皱眉。
“哦哦哦!是徐老师的儿子吧!快进来快进来!”老人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徐然也没想到自己真就歪打正着碰上了个姓徐的老师。
“宋星宇呢?在工作吗?”徐然环视砖房院落一圈,实在是破败得很。
“叫徐老师不要再记着他了,就当没教过这个不孝子吧!”老人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怎么了?听说宋星宇上学的时候学习又认真成绩又好,而且还很孝顺啊。”徐然按着男人对他的描述简单地概括了别人眼中的宋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