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祝衫清是凭借什么标准捡的小妖!百千年道行打不过一个野道人!关键这野道人身残志坚,还留有致命伤!
一思忖就忘了痛,泪水倒是不停歇。不出片刻,花侑被纸人拥挤着进了屋。祝衫清正襟危坐在桌前,听闻动静也不侧身,即便蒙着眼,花侑也能明白她是在假寐。
花侑观察着她,暗自坐在最远处,如芒在背。祝衫清的剑横在桌上,花侑看着就心里发怵,这饭入口就催吐,但他愣是凭借意志,跼蹐地吃完了一顿饭。
他搁下碗,祝衫清终于有了动静。她有动静,花侑就霎时噤若寒蝉,屏息瞧她从桌上握剑就走,仿佛她坐这儿仅为了花上时间来监督他吃饭,如今饭吃完了,祝衫清的任务也结束了。
“等等。”花侑暗叫不妙,起身拦住:“我想你这么快醒来,无非是强封经脉,空耗寿命!你如今拖着这么重的伤,又要去哪里?”
祝衫清道:“杀人。”
花侑忙问:“杀谁?”
“一条蛇妖。”祝衫清也不遮掩,“伤你的蛇妖。”
花侑呼吸微窒:“他,他啊……你要如何杀呢?”
祝衫清冷哼一声:“自然是以命抵命!拔掉他的舌头,再挖掉他的心,剥皮抽筋难泻心头之恨!休要让我找到他!”她面容冷酷,此刻又露出些厘祟门门主的模样来。
看她这架势,花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花侑顿时舌头痛,心也痛,嗒然道:“其实,嗯。。。。。。姐姐创巨痛深,何必为了个小妖折腾自己的性命呢!实在不值,我瞧着怪心疼的!这样。。。。。。”花侑讨乖,顺势接过祝衫清手中的剑,“它们咿咿呀呀在外吵死了,姐姐不如派它们去寻蛇妖踪迹。杀妖你最拿手,追妖可就屈才了,不如好好养伤!”
祝衫清渊思寂虑须臾,似乎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她松了手中的剑,花侑也暗自松了口气,岂料这口气松到一半,祝衫清又立马捉回花侑的手,问:“怎么了?你很害怕吗?”
花侑由于紧张,浑身冷汗。他心说:不然呢,你当我面说要活剐我,我还只是手寒,搁别人早吓死了!
花侑抽回手,露出忧色:“是啊!你一天将自己往死里折腾八百次,喂,这到底在折腾你还是折腾我们啊!”
祝衫清闻言怔愣片刻,竟忽地笑开来,此事作罢。然而到了夜间,花侑却越想越心慌,心道:她在我面前说这事是无意还是在试探?
天知道他在听到祝衫清要杀蛇妖过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必须得扮演谢弦了!花侑思及此,灵光一现,想到个人。
他临时找来几名纸人,颐指气使,命它们站到他从前住过的屋子前排成一排,对着门内拱手抬笑,花侑反复摆弄,最后精确了几个站点,试着召唤谢月。
果不其然,不出须臾,头顶忽地传来“笃笃笃”三声,谢月一颗脑袋忽然倒挂在上方,她身手矫健,将自己甩进屋内,大刀阔斧地坐在桌前:“出来一次费我好大的阴寿,找我干吗?”
花侑说阖上门:“谢姑娘,此次召你……”
“等会儿。”谢月伸掌制止,“小王八,你叫我什么?”
花侑听到这个“八”字,反应过来自己此刻顶着谢弦的脸。他道:“谢姑娘,这很难说清楚,但我并非谢弦,而是花侑。此刻我找你出来,的确很冒犯,但我想请教你一件事,‘谢弦’此人生活习性如何?言语风格如何?行事如何?性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