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成说:“好,到时候一定不醉不休!”
二壮说:“耿叔,俺爹今儿个实际上已经是半醉了。你看他,都话长了!”
妞儿也说:“是啊耿叔,俺娘已经说了,一回去就给他吃几个凉梨儿醒酒呢!”
耿老爹笑着说:“不至于,不至于!”
随即又问董家成:“家成哥再来家里坐坐?咱哥儿俩接着拉呱!”
二壮赶快拉住他爹往家里拽,连声说:“不行不行,俺娘真得说要给俺爹醒酒来着!”
那边门里刘氏果真探出头来了,还说:“他叔哇,快叫这醉鬼回家来哇,俺已经给他洗了仨凉梨儿了。他没有酒量,还想逞强!”
郭氏笑了,说:“快让家成哥回去哇,要不二壮又要挨他娘的骂了!”
耿老爹这才发现,被二壮拽着往家里拉的董家成果真有些脚步不稳了,就对二壮说:“快扶你爹回去哇!”
妞儿对站在身旁的耿兰说:“兰兰,你不是要看俺绣的花鞋垫吗?把粉条给婶儿拿回去,你现在就来俺家看哇!”
耿兰却说:“明儿个再看哇,俺今儿个想和爹和哥哥姐姐们拉呱去呢!”
妞儿拍打一下自己的嘴巴,说:“看俺这嘴,真是!耿叔,婶儿,你们快回去哇,兰兰好不容易盼回爹和哥哥姐姐了,还有这个新哥哥!俺也回去了!”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蹿回那边院门儿里去了。
耿老爹笑着说:“这妞儿,还像小时候一样顽皮!”
郭氏说:“咱们也回家哇,你们爷儿几个都累了,是应该歇息歇息呢!”
尚武一边进院门儿,一边好奇地对耿兰说:“这妞儿说,我是你的新哥哥!”
耿兰歪着头说:“她说得没有错,你就是俺的新哥哥啊!”
尚武点点头,说:“也是,我就是你的新哥哥!”
又转头对正在虚掩院门儿的郭氏说:“义母啊,我想叫我义父和您‘爹’和‘娘’呢!这义父、义母的多不顺口啊。您同意吗?”
郭氏说:“怎么会不同意呢,当然同意啦!就和你哥哥姐姐和妹妹一样叫哇!”
尚武高兴地说“娘,太好啦!我就喜欢这样叫呢!”
耿老爹拍拍尚武的肩膀对妻子说:“这娃儿老早就叫了俺三年多‘爹’了!他叫顺嘴了,俺也听顺耳了!唉,说来话长嘞,等俺以后慢慢和你说哇!”
郭氏说:“虽然俺今儿个第一次见这娃儿,可俺打心眼儿里喜欢呢!俺看出来了,你大概是经历了天大的磨难了。不着急的,咱以后慢慢说哇!看到你们都平安地回来了,俺这悬了快十年的心啊,就落到肚子里啦!还有啊,俺还多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儿子,高兴着呢!”
尚武也说“娘猜得对,我爹是经历了天大的磨难呢。不过啊,我爹要是没有经历那些个磨难,娘您就不可能会有我这个老儿子了!”
郭氏说:“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因祸得福’哇,那俺就该好好儿谢谢苍天了!人说苍天有眼,看来还真有眼啊!”
尚武说:“我爹娘就常对我和哥哥姐姐说,老天是最公平的了,好人必有好报;即使有的时候看到不是这样,那也只是因为时辰未到;只要时辰一到,好报必然就到了!”
耿老爹和郭氏都点点头,说:“是这样的!”
看到尚武不急着进屋,郭氏就对耿兰说:“兰儿,天儿很暖和呢,你和三哥在院儿里转转看看哇,俺和你爹先进屋去了!”
于是,耿兰就陪着尚武在院子各处走走看看。尚武看到南房与西房之间的那棵高大的白杨树上飘落下来很多褐色的毛穗穗,就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地捡拾起来几个,说:“兰妹妹,这多像毛毛虫啊!”
耿兰说:“岂只是像毛毛虫,它们还有其它用场呢!”
说着也捡拾起来四个,并将它们分别塞到自己的耳朵眼儿和鼻孔眼儿里,学着老头子的声音说:“小娃娃,你看老夫多大年纪了?”
滑稽的模样逗得尚武哈哈大笑,说:“老爷爷您八十岁了!快拿掉哇,你把鼻子眼儿堵住了,怎么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