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朱乐想了想,『我自己过去。』
拉了拉衣服,她走到门前,一开门便让她吓了一跳。门前一队侍卫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宫里呆着很无聊吗?干麻板着脸?』
『驸马爷?』
『没事。是我无聊,你们继续板脸。』朱乐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没再理彩门前那队侍卫,她径自走向丁宣的书房。房门,没有掩紧,稍稍留有一丝缝隙。
朱乐透过缝隙向里瞧着,可是由于角度不是很好,她仅仅只能看到书架而已。正当她想将门缝推大一些的时候,门突然敞开,朱乐一下便弓着腰,呆在了那里。眼前,淡紫色绣花的裙摆。
『醒了?』
听到丁宣的声音,朱乐忙抬起头来。『醒了。公主很忙吗?』
只见丁宣凝视她半晌,最终轻轻摇了摇头。『进来吧。』
第六十四节
一踏进书房,朱乐就先皱起了眉。这偌大的一间,冷得跟冰窖一样。她看了看地上早已熄灭的暖炉和旁边几个暖炉被撤走的印记。又走到案旁探手摸了摸搭在椅背上的披风,眉头索得更紧了。
而当丁宣掩好门回过头来时,看到的正是站在案边一脸纠结的朱乐。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摆在桌上。『如果头痛的话,喝些水会好些。』
朱乐紧索着眉抓起斗篷从案边走了下来,她走得很慢,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她应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她真的知道了。她从不认为自己的智商是属于天才型的,只是这一刻她的确做了一件“天才”的事情。面对丁宣摆在桌上的茶杯,她端了起来,想也不想地就喝了下去,只是在下一秒,当她放下茶杯,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同时将右手的掌心立了起来,推到了丁宣的面前。
细白的掌心,纷繁交错的纹路,略带颤抖的手指,清清楚楚地印在丁宣的眼眸深处。
两人面对着都没有言语。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安静地站着。朱乐暗暗咬着颤抖的嘴唇,看着依旧毫无表情的丁宣,和丁宣的眼角那些微红的血丝。她这样做,是想告诉丁宣她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如果用语言,她却不知道怎样向丁宣讲清楚。手掌是最好的一个证明。她又怎能开口告诉丁宣,那一个朱乐是未来的自己?
未来?Cool!这是美国人的想法。而她现在真想开口骂脏话。
颤抖的手指突然被一阵冰凉的触感所覆盖。丁宣沉默地将朱乐的手缓缓地按了下去,抿了抿唇却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越过朱乐走到了窗边。
窗子是被敞开了一条缝,而那条缝外的世界是一片萧瑟,甚至有些凄凉。朱乐握了握手中的斗篷,走到丁宣身后轻轻地为她披上。丁宣的身子微微颤抖,她轻轻地歪了歪头,继续着沉默。
『宣儿,我睡了几日?』站在丁宣身后,朱乐尽可能地靠近却又不贴上,或许她是想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尽可能传送给丁宣。
『三日。』
耳边似乎传来丁宣的叹气声,朱乐顿了顿,『如果从我掉进浴池那日算起,那今日是第几日?』
话音刚落,丁宣的身子却微微动了一下。窗子不可能是玻璃的,没有反射,也没有投影。朱乐是看不清丁宣此刻的表情,她只能大略的猜测,丁宣应该是闭着眼睛,略有迟疑。
『六日。』
这一回,丁宣的叹气声清楚地传入了朱乐的耳中。她微微地扯了扯嘴角,六日?六日真的不短。有些无奈,也有些低落,她稍稍撇过头,顺着窗子的缝隙向外望去。她这才发现,此刻丁宣所站的位置,视角刚刚好可以看到自己的房间。
冰冷的房间,半敞开的窗户,熄灭的暖炉,略带余温的斗篷。那地上一个又一个暖炉的印记,丁宣眼角那微红的血丝。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这六日来,丁宣倒底做了些什么……为自己做了些什么……
也许她曾经暗自埋怨过丁宣的冷漠,丁宣的少言寡语。也许她还曾经为丁宣面对自己的付出视而不见而感到沮丧,也许,许多个也许……只是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那个吝啬表达自己情感的女人,其实是在用一种无声地关心,默默地付出着。她不在乎自己是否知道,也不意自己是否明白。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诉说着她的在乎。这难道不比一百句喜欢,一万句爱来得更有意义吗?
语言是人类表达情感的直接手段,而行动才是人类抒发情感最有力的证明。而这个高高在上,严谨而矜持的丁宣她所做的早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她能猜测到的只有这些,而她不知道的又会有多少?朱乐突然间发现身前的这个女人十分可爱。她想知道,究竟那冷漠的表情下,这份羞涩的情感倒底是如何孕育而生的?
不止感动,不仅仅是感动。朱乐想对丁宣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冷吗?宣儿?』
丁宣沉默着,没有回答,没有转身。朱乐真想狠狠扇自己两巴掌,她以为丁宣不擅长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然而,这关键时刻,她怎么也变什么这样?胆怯?退却?
就在朱乐暗自懊恼的时候,她身前的丁宣却动了动身子,而那清楚的声音也结结实实地掉进了朱乐的耳朵里。
『冷。』
冷!朱乐先是一愣,接着才发现丁宣竟然回答她了。她下意识地便伸出双臂轻轻地怀住了丁宣。只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双臂已然交错在了丁宣的身前。会不会让丁宣以为她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