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到底准备如何处置那两个丫鬟?』这一刻,朱乐觉得自己很伟大,顷刻间竟有一种烈士的感觉,为了救两个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人,竟然自己出卖自己!
『驸马莫急,本宫并未说要处罚她们。』丁宣说完竟走了回去,重新拿起奏章批阅。
这一回,朱乐真的懵了。她呆呆地愣在原地。搞什么搞啊?问了一顿结果竟是自己庸人自扰?丁宣根本就没打算处罚那两个丫鬟?那问自己的看法干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公主早有打算,为何还要问我?』一时间,有些彷徨的朱乐还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丁宣执着奏章的手突然颤了一下,她慢慢放下奏章,抬起头来对向朱乐,良久,『本宫只是想听听驸马的想法罢了,而驸马不正是准备替那两个丫鬟求情吗?』
这分明是一句搪塞之词!然而似乎并无漏洞!朱乐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问丁宣,被丁宣耍了,换句话说她是心甘情愿跳进了丁宣挖好的坑。怨不得别人!
『驸马,很晚了,你回房休息吧,本宫还有奏章要批。』丁宣又一次淡淡地说着。
『公主没有话要与我说吗?』朱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驸马有话要与本宫说吗?』丁宣微抬起头含笑地望着朱乐。
朱乐有些憋气,明明是丁宣先开始问的,这时候竟然还反问自己?不过看在丁宣又一次难得地冲自己笑的份上,她也不想再计较了,孩子般地扔下一句,『那我就先回去了。』
虽说朱乐是自找的,但心中总有些许忿忿,她别扭地转过头,刚想开书房的门,丁宣的声音又在她的背后响起,
『温奕上了折子,你小心些,莫要先去招惹他。』
朱乐闻言,又将头转了回来。『温奕?他说什么?』
『上回与父皇狩猎时,你将温煦的腿射伤。』丁宣抬头答道。
屁!朱乐听到这一句心中禁不住狂骂!『他还将我屁股射伤呢,公主,你帮我写本奏章,我还要奏他一本!』
丁宣默默摇了摇头,『温奕的奏章上有御医的证明,温煦的腿即使痊愈,也将落下残疾。』
残疾?难道那一箭真的将他射残废了?朱乐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之间她便感到心中一凉,印入眼中的双手浸满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丁宣似乎也注意到了朱乐的反常,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低声唤道,『朱乐……』
『啊。』朱乐抬头有些惊慌地看着丁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是干净的?似乎只是幻觉?
『怎么了?』丁宣有些担心的问道。
被丁宣关心!若是在平日,朱乐定是乐得合不拢嘴,只是此时此刻,刚刚那段幻觉却使她心中充斥着恐惧。她慌忙摇头,『没事,没事。』
说完,朱乐低头又撇了眼双手,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公主你忙吧,我……回去了。』
幻觉,幻觉……朱乐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为什么呢?冷汗,心虚,颤抖的双手,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在告诉她,她有些反常了……不由自主地竟会意识涣散!
从朱乐出去之后,丁宣站在门前良久。莫不是她看错了?刚刚那一刻,朱乐在望着自己双手的时候,两眼瞬间血红,而原本正常的脸色也刹那间变得惨白……莫不是上回狩猎时相同的症状?想到这里,丁宣便也推开书房的门,急忙地赶回去。
当丁宣推开房门时,蜡烛已燃尽残,微弱地火光由她推门那一下瞬间吹熄。丁宣在门前顿了下,透着月光走到柜子下面取出一根蜡烛,点上。渐亮的烛火慢慢将屋中照得清楚。丁宣转头看向床榻,只见朱乐全身被被子紧紧地裹住,连头也躲在被子里面。
『朱乐……』丁宣执着蜡烛慢慢走向床边,轻声地唤着。
被被子裹住的朱乐浑身颤抖,这是她活了二十三年里第一次感受到冰彻心扉的寒冷。牙齿在打颤,咯咯地声音,那样刺耳。她并非没有听到丁宣的声音,只是此时,她似乎已无力回答。
丁宣将蜡烛摆在床边的椅子上,她伸手正欲掀开被朱乐裹得严实的被子,却突然发现这被子似乎被朱牢牢地揪住,动弹不得。
『朱乐,出了何事?你快出来。』
许久,被子慢慢被掀了开来。朱乐却将眼睛先露了出来,眼球骨碌地转了两圈,最终落到了丁宣的身上。
见到此时的朱乐,丁宣终于松了口气。这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