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他无心开玩笑,声音低沉。
“计划开展顺利,还差一步,就能拿到gaztrans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今天已经和杨森谈妥了条件,过几天召开股东大会,到时候你得出席一揽大权。”
走到这一步,手段费劲、财力花尽,可谓是步步为营,终于还是被他们打赢了这一仗。在宣告这个震撼人心的好消息时,海蒂还以为对方会和自己一样高兴,没想到,他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随之电话那端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就算他性格孤僻,但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海蒂是一个何其聪明的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放柔声音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弗里茨心情奇差,根本不想多说,抿嘴沉默了好半晌。他不说,海蒂也不多话,只是捏着电话陪他。
过了很久,久到她几乎沉不住气想挂断电话,才听见他在那里说,“微微出事了,在医院,我走不开。”
海蒂心一跳,暗忖,果然和林微微有关。
想说些话安慰他,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弗里茨是个强势坚韧的人,除了面对微微,在谁跟前都不肯示弱,对海蒂这个合作伙伴也不例外。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转开话题,问,“那签约的事呢?是延期,还是怎么说?”
毕竟是自己的心血,没有心思,可还是不得不去思考,弗里茨闭了下眼,沉吟,“什么时候召开股东大会?”
“看你什么时候能抽身。”海蒂停顿了下,又道,“杨森和另外几个股东那里没问题,就等你一句话了。”
“我安排一下,你等我电话通知吧。”
也只能这样了。海蒂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他将微微的手扣在掌心里,合起双手,低头用力地吻了吻她的手背,呢喃,“你是我的全部,为了你,我连原则都扔了。”
林微微的手指动了下,即便只是轻微地一动,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了。弗里茨抬头去看她,却瞧见她的眼角涌出了许多眼泪,她睡得很不安稳,脸庞的神情扭曲着,仿佛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
十天来,她第一次有反应,弗里茨惊喜交加,想去稳住她。可是她沉寂在自己的梦境里,无法安静,也醒不过来。
心电图显示她的心动过速,怕她会承受不了而崩溃,他急忙按响了床头的警铃。医生护士很快进来,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又打了一针缓解痉挛的药剂。
“怎么样?她是不是有危险?”
见他这么紧张,医生安慰道,“没事,有反应是好现象,说明她快醒了。”
弗里茨舒了口气,再度走回病床旁,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心也跟着难受。不知道她的梦里正在承受什么,是自己的野蛮和粗暴么?
可正当他沉醉在后悔与不安中,就听她叫了一声……弗雷德。
听到这个一世纪前的名字,他的心顿时沸腾了,什么冷静和理智都被抛去九霄云外。她知道了,终于……还是知道了!
醒过来后,她会怎样对他?会怕他躲他恨他,还是会原谅他?
☆、96第九十五章继续受虐
又过了十多天,日夜守住她,弗里茨的心思和精力全都挂在了她身上。有几次,不知是何原因,林微微的心脏出现了心动过速和过缓的现象,看见她难受,他的心也跟着一阵抽搐。
医生说,那是苏醒前的正常反应,聚结在她脑中的淤血已消退得差不多,估计这几天就会醒。耳边听着大夫的话,他心里是既期待又恐惧,渴望看见她的笑容,却又害怕在她眼中会看见厌恶和憎恨的神情……怀着这种矛盾的心理,纠结着过了一天又一天。
这天,蔡英早早地来探望女儿,遇见弗里茨,便问,“怎么样?她醒了没有?”
弗里茨心情低落,抿着嘴没出声。
见他脸色沉重地摇头,蔡英反过来安慰她,“别太担心,医生说她情况稳定,没事的。倒是你,整日废寝忘食地看护她,别把身体给弄垮了。她对你再重要,也要先保重自己。”
“她是我的一切,我为她而重生。”
见他那么固执,蔡英没话可说,起身去厕所将毛巾打湿。坐回病床前,想替女儿擦脸,却发现她眼窝边湿了一大片。大概微微也是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吧,她暗忖,像弗里茨这样刚硬的男人,能痴情至此,也实在难得。蔡英叹了口气,只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弗里茨去阳台上吸烟,眨眼,已是四月。太阳普照着大地,又一年春暖花开的季节。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脸上,让他绿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任何事情都可以掌握,只有她的感情,他无能为力。以前是这样,跑到现代,付出了一切,他还是没把握。他弯腰靠在栏杆上,吐着烟圈,一脸茫然。
抽完最后一口烟,他回到屋里,这时,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走过去打开一看,来的是海蒂。
“你怎么来了?”
海蒂挑了挑眉,道,“你还好意思说,今天召开股东大会,我们和gaztrans签约。在约定地方等半天不见人影,我只能亲自找上门!”
见他动了动嘴唇,她忙抢先道,“不可以推脱,已经万事俱备,只差你这阵东风了。”
闻言,蔡英道,“去吧,这里有我,不要耽搁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