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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的时候,一场秋风秋雨之后,温度骤降几度,秋风瑟瑟中,枯黄的树叶在枝头打颤,道路两边法国梧桐的叶子飘飘洒洒落了一地,好像一夜之间就从夏天到了冬天,中间没有过度。
这一天,正在逗言言玩儿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云南。
当看到来电归属地的时候,我心猛地一跳,赶忙就接通了电话。
“你好杜小姐,我是张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了?”
陆妈妈在一边看我一手接电话,一手抱着言言有些困难,就过来摆手让我去接电话,言言她来照顾。
我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出了儿童房,走上了阳台,才说:“当然记得,张警官。”
“可别这么说,”张毅说,“让我们大队长听见了可是要扒了我一层皮下来。”
我知道,张毅时隔将近一年再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这两句玩笑话,就附和着笑了两下,问:“这次,是唐卡的消息么?”
确实是唐卡的消息。
张毅告诉我,唐卡在最后的一次任务中,一条腿受了伤,然后截肢了。
我听了心里一惊:“怎么……那周峪森呢?”我怕这人不知道谁是周峪森,毕竟当时,唐卡没有直接和周峪森联系,在云南的那两个星期,也都是我在给他们两个之间做传声筒,“周峪森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是跟我一起的,个子没有我男朋友那么高。”
“我知道是他,”张毅说,“他前一段时间来过一次,和唐卡见过一面,然后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峪森失踪了?!
“唐卡现在在你身边么?”我说,“能不能让我给他说两句话。”
张毅说:“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估计不能接电话。”
重症监护室……
如果只是伤到腿,截肢,那绝对不会躺到重症监护室里去!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强烈颤抖,问:“唐卡到底怎么样了?!”
张毅这才告诉我,是在最后的一次任务中,先是一场大火引燃了爆炸,然后受到歹徒偷袭,然后注射了大量的卡洛因,一针筒,直接推入血管里,那种高强度大量的纯毒品,基本上就是致命。幸好警察到的及时,抢救的及时,处理得当,才没有当场暴毙,只不过,现在也只是在病床上吊着一口气。
张毅最后说:“可能,我是说可能……”
在听到张毅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握着手机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能,那样的场景经由张毅的语言,在我脑海中重组,拼凑起来,我仿佛看到了唐卡的脸。
挂断张毅的电话,我稳了稳心神,然后用我所知道的所有周峪森的方式,手机号、qq和MSN,所有我知道的,都给他留言了,只不过全都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想去周峪森的学校去看看,却想起前一段时间张小燃所说的,系里面也联系不到周峪森本人。
到现在,我才发觉,其实我对周峪森这个人,真的一无所知。
他和唐卡两个人,在我眼里都特别神秘,从五年前在学校里见到的时候,周峪森特别自闭,特别黏着唐卡,而唐卡却有一个像林萧萧那种混迹夜场的女人当姐姐,至于家庭情况,我不知道。
当时我觉得不好问,所以没有多问,就我所看到的做出猜测。
等到现在我想知道了,却已经没有人能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