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哭了,我张开双臂:“雪糕,过来,妈妈抱。”
等到醒来,我发觉自己的枕边是湿的,好像怀抱里还残留着刚才雪糕的温度,只不过,雪糕的面容已经模糊了,只剩下深深浅浅的一个黑色的身影。
我躺在床上,手上和脚上的束缚已经没有了,身上盖着一条被子,入眼是一个窗户,窗外是浓浓的夜色,没有一点亮光。
“你醒了?”
这个声音,让我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神经又一下子紧绷起来,转头我就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的陆正宇,他翘着二郎腿,睨了我一眼。
在昏迷之前的事情马上就好像潮水一样涌入了脑海里,我记得最后,是有一个针管靠近自己的胳膊。
我急忙把被子掀开,慌慌张张地看自己的胳膊。
在小臂上,有两个特别明显的手指印,已经有点发青了,估计是旁边两个人死死按着我的时候掐的,再向上看,有一个针孔,针孔还有些乌青了……
我瞪大眼睛,心跳地异常厉害,直接用手去去掐这个针孔,直到又流出血来,我赶忙用衣角把上面的血擦干净。
陆正宇说:“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没有回答,双手握成拳,坐在床上,死死地瞪着陆正宇,从墙面上的镜子上,我看到自己狰狞的表情和血红色的双眼。
陆正宇没有理会我这句话,说:“先听好消息吧,那样坏消息才更显得更糟糕。”
我听见自己嘭嘭嘭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还有就是陆正宇魔鬼一样的声音——“你怀孕了,刚才医生帮你检查过了,已经五周了,B超照片在桌子上,你能看见一个黑点。”
我猛地一下抬起头。
陆正宇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一个坏消息,刚才给你注入的,是刚刚从HIV病人血液里提取出来不过二十四小时的新鲜血液,不过剂量很少,但是你也知道,HIV这种病毒,繁殖能力有多强……”
“什么?”
“没有听明白么?”陆正宇笑了笑,“HIV病毒,用平白点的话来说就是艾滋病毒,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一般潜伏期是两年到十年,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显现出来。”
听着陆正宇的话,我浑身都在发抖。
此时此刻,我觉得上天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这个玩笑,就是让好人下地狱,而坏人得以活千年。
面前的陆正宇就是这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我直接冲下床,在地板上绊倒了一下,直接撞上陆正宇的腿,然后死命的掐住他的脖子:“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我的力气不算大,从被绑架的那一天起,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身上完全都是虚脱的,没有一点力气,就算是拼尽了力气去掐陆正宇,也只是蚍蜉撼树。
陆正宇甩手就让我摔在了地上,他说:“你这样的反应还真是激烈了。”
知道自己感染上艾滋的一瞬间,有谁还能用脑子去前思后想呢?恐怕绝对不可能了。
“陆正宇,我不会放过你!”
出口的声音嘶哑,好像用钢筋绞过一样。
陆正宇一笑:“你放不放过我,先要看看我是不是放过了我那个亲爱的弟弟吧。”
他站起身,拿出手里的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是一个视频网站,会员上传视频的一个界面,陆正宇说:“还记得我上次给你看的那个视频么?我跟陆景重定下了十年之约,他只要能找到真正爱他的人,我就不把视频发出去,要不然就发出去。”
他蹲下来,已经把手机收了起来:“你说万一我一时手抖发出去了怎么办?”
我眯起眼睛,趁着他站起来之前,猛的抓住他的手腕:“你想要我做什么?”
“跟陆景重分手,说你不爱他,”陆正宇说,“不过这也很正常,你现在感染了艾滋,如果执意要跟陆景重一起,恐怕会传染给他,我只是给你一个良好的建议,还能一举两得。”
陆正宇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眼看着就要点上去,我说:“我答应你。”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答应你。”
我暗自里握紧了拳头,陆景重说过不信你嘴里的话,我也不信!
陆正宇,你等着!
你在毛毛身上付诸的痛苦,我一定会十倍的还给你。
“但是,”我盯着陆正宇,“你要把这个视频删掉,原版的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