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些被他隐匿起来的触手吗?
还是因为他曾经和她分享过一切感知?
不知道,沈宴辞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问,这些甚至不是其中最奇怪,最重要的。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把这份特别藏起来。
对于他的身份来说,这样的特别,可能会变成他最致命的软肋,脱离掌控的变数。
他明明知道,可还是做了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在她没得到他的回应,打算收回手的时候,轻轻合拢手指,勾住了她的手。
他真的很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沈宴辞没什么表情,可耳廓慢慢红透,除了不能行动,他和刚刚那几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都想在她失去丈夫,最难过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他只是比他们更端着一些,更能装一些。
提前了解到葬礼的流程,按照雍家那些守旧派的脾气秉性推测他们会在什么时间叫她过去,再叫小何把他推到她不会注意到的角落,把小何支开,自己等她过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遇到她。
那些人围住他的时候,他有机会用蛰伏隐匿的触手把他们悄无声息地拖走,可他迟疑了。
他隐隐在期待,期待她看到他,他知道她大概率不会一个人出现,就算只有她自己,她也不会插手管这种闲事。
可只是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这一点,就足够满足在那一瞬间迟疑的他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极度自私的,比起引起她的注意力,反而是她更容易被这些男人盯上。
他因为自己的私心,把她牵扯到危险的境地里,沈宴辞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无耻的事情。
更没有一错再错,越陷越深,让自己无法回头。
沈宴辞有些失神,任由卿岱展开他的长指,再次在他手心落下指尖。
这次只有一个问号。
在问他要她帮他做什么。
沈宴辞停顿片刻,翻过手掌,修长的手指寻到她的手心。
写下两个字:里面。
里面?
卿岱抬头看了看走廊深处的房间,雍家长辈叫她过去的地方就是在那里,沈宴辞也要去那里吗?
她没有多问,握住轮椅靠背上的扶手,推着他一起走进房间。
雍家长辈听到开门声,都禁声看过来,不满的神情在看到卿岱推着的人时,变成错愕。
孟鹤白端茶杯的手微颤,皱眉看卿岱。
她怎么又推来个祖宗?
卿岱客客气气地跟孟鹤白打了招呼,又对雍家长辈们点点头,坐了下来。
雍家长辈的表情变了又变,卿岱的茶都上来了,他们的表情也没稳住。
雍野高调出现在祠堂,无法无天地当着他们的面,把卿岱带走,他能这么做,是因为他在当时展示出了匹配的实力。
他们这些审时度势的老狐狸自然不会顶风上,和那么锐利的新生力量硬碰硬。
但没过多久,雍野就又消失了。
再出现就是雍衍的葬礼,中间隔了那么多天,意味着无数倍的变数,雍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掌控雍家?
卿岱从雍衍那里继承的财产是被雍野吞掉了还是怎么样?
这些都需要试探,最好的突破口当然在卿岱身上,他们叫卿岱的真实目的就是靠她来估测雍野现在的状态。
顺便敲打敲打她,雍衍留给她的东西可都是雍家的,别妄想私吞,她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真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也顾不上捍卫雍家的私产了,他们会联合别的家族的势力,想办法按死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