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每每想起此事,皆是一身冷汗。
如此惊天之秘,周不宣就那么交浅言深、毫不设防地全然道出。
但,当真是毫不设防么?
身为隐在朝廷后的另一只无形之手,每句话,每个动作,甚至每个表情,都有她的终极目的。
若想活得比别人好,魏府必须在关键时刻拿出态度。
提前知晓惊天大计,是周不宣送给他的先期利益,只要安排妥当周密,魏府血亲就能不伤元气。
待周不宣喝了茶,放下茶盏,皇甫奉才满腔喜悦,仰脸敬呼:“师尊!”
“嗯,”
周不宣淡应,“先在魏府养段时间,为师把手里的事忙完,再来接你。”
却不说接他去哪儿。
大概只能去医院。
毕竟她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周不宣收徒时才发现,自己大概是混得最惨的一个,异空间奔走这么多年,居然连个蜗居都没有。
虽然四峰峰谷、道心山、惠民医院等,都有她的专属房屋,但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
人说狡兔三窟免其死,她倒已四窟五窟,可惜没一处能保命。
皇甫奉却已高兴得心脏都要跳出:“是,师尊!”
周不宣看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年轻徒弟,想感慨,却感慨不出来,便决定走为上计:“魏府有很多藏书,没事时可以瞧瞧,但不能影响服药晒太阳等日常生活。
记住,养好身心才是第一要务。”
她轻拍他的肩,“没有精气神,体力跟不上,如何学好医术?”
“是,”
皇甫奉更加开心,“徒儿谨记师尊教诲,服药炼体,绝不懈怠!”
“好,”
周不宣犹豫一下,还是试着伸出手,捏捏他有些瘦削的脸,“那为师就先走了。”
皇甫奉想碰碰那只手,又不敢:“徒儿恭送师尊!
静候师尊!”
魏庭枝陪周不宣步出小院。
临行时,看到皇甫奉的眼里溢着泪光。
那是喜悦之泪。
按其所说,皇甫家族中,除了亲生母亲,大概没有第二个人对他这般好。
拍拍肩、捏捏脸的亲密动作,对他来说,应该都是奢侈。
“精神病患者的症状多种多样,千差万别,但几乎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多疑或拒医。”
周不宣边走边道,“为医者,既要辩证施药,又需进行相应的心理治疗。”
魏庭枝点头:“是。”
“无论病人意识如何特殊,情感如何冲动,行为如何粗暴,我们都要以平等身份、真挚感情、诚恳态度来对待,只有体贴他们、获取他们的信任,并以水滴石穿的耐心劝解来诱导,他们才会倾吐内心的真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