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坚韧的一个男人,垂着头,不管是语调里还是眼睛里,都写满了挫败。
云寄欢撇开视线不看他,道:“还记得那算命先生说的话吗?”
“一个是朱雀乘风的富贵星,一个是伏吟孤贫的福薄命,算得一点都不错,你是朱雀乘风的富贵星,我才是那福薄命!”
“秦携,这几个月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你很好很好,是我命中无福。”
“总有人要作取舍,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所以,不管魏长荣会不会要挟你,不要理会,做你应该做的,你是镇国大将军,守护这黎安县几万百姓的性命更重要,知道吗?”
秦携踉跄走到她面前,“你为我着想,为你父亲着想,甚至连那些百姓你都想到了,你就不想想你自已吗?”
“我想过了,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
云寄欢哀求道,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已经拟好的和离书。
“我什么都不要,把秦锵给我就行。”
秦携眼眸猩红,恨恨看着那张和离书:“休想。”
“你要不永远留在将军府,要不就一样都别想带走!
你的花,你的狗,我全都要烧了。”
秦携撂下话,转身夺门而出,云寄欢追了出来,泫然欲泣。
“秦携,再宠我一次,不行吗?”
秦携仰天静默,那心碎的眼泪终是无声滑落。
“好……我们和离。”
秦携折身回到了房中,提笔在和离书上写下自已的名字,而后丢下笔,再次离开了县衙。
秦携一夜未归,第二日仍不见踪影,叶靖到处都寻不到人,问到了云寄欢处。
云寄欢一宿未眠,将那份和离书誊抄了几十份。
“去酒楼找找。”
云寄欢道。
叶靖看了看云寄欢脸上的淡漠,有些狐疑,“夫人,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只要大军来了,就有办法能救出云大人了。”
云寄欢摇了摇头:“大军来了,魏长荣只会变本加厉对我父亲,他还能活到大军营救的时刻吗?”
大军只能保证,在北辽人丧心病狂时,进行压制,不要再造成无辜百姓的伤亡,对她父亲的营救没有太大助益。
魏长荣本来就没想让他们好过。
云寄欢的反问,让叶靖无言以对。
云寄欢又道:“小叶将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从云寄欢那头出来,叶靖快步出了县衙,到了城中唯一的一家酒楼,果然看到了秦携。
只是秦携满身酒气,整个人伏在桌上,像是没了脊骨一样。
“将军,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可以喝这么多酒?!
将军你不要命了!”
叶靖上前将人扶起来,秦携浑身落魄,哪还有一丝大将军的威严和气魄。
“她还好吗?”
秦携恍恍惚惚却仍记挂着云寄欢。
叶靖长叹了一声,“将军,得罪了。”
说罢,叶靖一掌敲在秦携后颈处,将人敲晕扶了出去。
就在叶靖去寻秦携时,云寄欢背着包袱出了县衙,还命人将那份和离书张贴了黎安县各处。
很快这份离奇的和离书,便在黎安县城各处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