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寄欢刚走到门口,才露一个衣角,门外的女人便开始磕起头来,可见人一直盯着门内的动静。
不就是想进将军府吗?
干嘛弄的这么复杂?
别说是见一面,她就是想留在将军府,她都乐见其成。
云寄欢一边往外走,一边打量那女子。
小脸苍白,红唇微抿,杏眼含泪,如泣如诉,娇花泣露,别说是路人了,连云寄欢都忍不住心疼了。
“这位姐姐,言重了。
将军不在府上,我已命人去请将军回来了,马上你就可以见到将军了。”
云寄欢走下台阶,身后的人还抬着一抬软轿。
云寄欢亲自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地上凉,姐姐快上轿子坐着。”
夏莺儿怔怔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一向自诩貌美,可见着眼前的人——
白如细瓷,青丝如墨,眼是眼鼻是鼻,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美的不可方物,浑身更是透着一股不可亵渎的矜贵。
这矜贵是自小养成的,是小县小城里养不出的气质。
夏莺儿一颗心像是泡在了醋坛子里,满心的不甘,但很快,她又安抚了自已。
皮囊而已,秦携不是那般肤浅的人。
云寄欢皮囊再好也抵不过她与秦携从小相处的情谊,她可是救过他的性命,还为他牺牲良多的恩人。
况且,云寄欢祖上是十恶不赦的罪臣,她的矜贵就是个笑话。
夏莺儿躺在地上不想起来,还想示弱拿捏人,可云寄欢早有准备,她伸手扶她的同时,飞絮和几个婆子一起上前,不管人愿不愿意,直接把人抬起来,抬上了软轿。
夏莺儿局促地坐在软轿上,惶恐出声道:“夫人恕罪,莺儿只见将军一面就离开,别无他想,请夫人明鉴。”
云寄欢拿着帕子替夏莺儿擦了擦嘴角的血,满脸歉意道:“姐姐这是什么话?下人管教不严,让姐姐惊扰了,寄欢代他们向姐姐道歉。”
你装可怜,那她就装大度,呸,她不是装,她是真的大度。
说罢,云寄欢脸色一沉,转头看向凌风,毫不留情地训斥道:“谁准你这般恃强凌弱对待妇孺病弱的?将军平日就是这般管教你们的?”
“大将军胸怀天下,更体恤万民,从未辜负任何人,你们自已言行无状,还连累了将军声誉,该罚!”
云寄欢的话掷地有声,又处处维护着秦携的名声。
凌风被怼的哑口无言,拱手谢罪:“请夫人责罚。”
“凌侍卫,事因你而起,你拿上将军的名帖,速去请太医来,若半个时辰内未到,重罚!”
云寄欢沉声命令道。
“是,夫人!”
凌风二话不说,如急行军一般立即应声上马,甩鞭打马奔了出去。
云寄欢一番刚柔并施,给足了夏莺儿尊重,也兜住了将军府的体面,端的是面面俱到,处处体贴,围观者无不不服,纷纷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