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无边,裹挟着无尽的欲望与纠缠。
傅暨臣已经接连抽了两支烟,烟灰从阳台栏杆上被风吹散在了黑夜里,渺无踪迹。
他转身,背靠栏杆。
卧室里有地灯熹微的光亮,梁颂薇蜷缩在被子里一团,有轻微的抖动。
他知道她会哭,但是那一口浊气闷在他胸口不上不下的,他语气软不下来。
他是明天赶回澳大利亚的机票,在那边已经到了合作谈判的最后阶段,耽搁不得。
而梁颂薇,太不叫他省心了。
她心里没他,他热脸贴冷屁股,白折腾。
烟蒂在他鞋底被碾成齑粉。
怎么样都不痛快。
他回到卧室,上床,伸手去捞她,“哭什么?没出息,不会还嘴的吗?来,”
他从她手中分出食指,让她指尖朝向自已,“指着我鼻子骂,我让你骂回来。”
梁颂薇哭得更厉害了,不好意思抬头,埋在他怀里。
“鼻涕蹭我身上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推开她,只一个劲儿地揉她后脑勺,“为什么不骂回来?你就这么逆来顺受吗?那活该你哭。”
梁颂薇一把推开他,下床,带上了床头的手机。
“上哪儿去?”
“擤鼻涕。”
“这里没纸吗?”
梁颂薇没回答,径直往外走去。
傅暨臣懒得理她。
下一刻,听见了玄关处的关门声。
“梁颂薇!”
他猛地起身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咬牙,腮帮子绷紧,骂了句脏话去穿衣服。
他一边穿一边打梁颂薇电话,无人接听。
他出来到电梯间门口,看到电梯已经下行到七楼。
他返回房间,瞟了一眼衣帽架,给酒店大堂打电话,“拦住现在下去的一个黑风衣女孩,我马上下来。”
等傅暨臣来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梁颂薇正在大堂里坐着。
她脸皮薄,不善与人争吵,酒店的人拦她,她就屈服了。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鞋也没换,只在外头穿了她的风衣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