茈俾一听是能治好浣纱的病的药方,激动地连忙要给念奴跪下,若不是念奴拼了命地拦着,她定要给念奴磕上数十个响头。
念奴这边为了给浣纱制作救命的药,一连忙了两天,浣纱那边则安安心心地休息,不曾有半分防备。
其实这也不能怪浣纱,毕竟寨子里的女子都知恩图报对浣纱好不尊敬,谁会想到竟会有这样忘恩负义之人会出手想要夺她性命。
这天夜里,浣纱一如前几日般未时便早早躺下准备睡觉。自打她吃了陈三娘给的那治病的药后,就一直睡的很早。虽然身子总是发虚,但陈三娘告诉她这是正常现象,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她也不曾怀疑。
躺了不知多久,在浣纱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声响。
原本浣纱并不放在心上,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念奴上次说的那件事。
浣纱被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惊得顿时清醒,连连嘲笑自己连自家姐妹都不信了,竟然去信一个外人。
然而就在她刚翻了个身准备换个姿势躺着好睡觉的时候,她突然被什么东西晃了眼。
浣纱身子顿时僵硬,连带着心也凉了半截。她真的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那光真的太刺眼太熟悉了,常年在刀口舔血混生活的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光芒除了月光下的刀刃外还能有什么?
“你们三人是谁?”浣纱不敢相信念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了好久也没说话,只是有一个人默默地走向桌子点亮了油灯。
灯光亮起,浣纱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三人的容貌,只觉得自己似乎苍老了数十岁。
是那三人,真的是那三人。
强撑着坐起身子,浣纱心痛地看向面前那个满脸都是陌生的贪婪的,她都不认识的赵丫头,直接忽视了其他人,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字字泣血:“我自认带你们不薄,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
赵丫头看着浣纱的难过,狠狠地啐了一口,嘲弄地斜视浣纱:“谁跟你是姐妹?你可知当年林公子已经许了我妾室之位,不日就要抬我入府,可你却硬生生将我劫入这寨子,干这粗俗不堪的活计!你毁我前程断我财路,我会视你如姐妹?!做梦!”
“好!好!”浣纱惨笑着点头,将目光转向陈三娘,“那你呢,你告诉我,我哪点亏待了你,竟将你逼上这条路!”
陈三娘难过地抬起头看向浣纱,沉默了半晌才失落地叹了口气:“寨主,你真的认为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样拥护你么?”
浣纱一愣,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看着浣纱如遭雷劈的样子,陈三娘惨惨地笑了起来:“寨主,你可知并不是所有姐妹都像你一样觉得现在这样俭朴的生活就很好了。在她们看来,你太过优柔寡断,不能令她们拥有更富足的生活。而且寨主你知道么,这些姐妹们还不占少数。不然你以为凭我三人之力又如何能不被发现?没错,觉得寨主你恩重如山的姐妹们是有,但这些年只能满足温饱的日子很多人都过够了,甚至有人私底下说咱们寨子里除了那山那景以外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更何况到了钱财面前,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陈三娘的话真的出乎浣纱的意料。她没有想到自己为这寨子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姐妹们的不领情,更多的是她们的嘲弄与背叛。被这一消息打击到的浣纱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凄凉地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人,连连道:“好,好,好!”
她没去问面带愧疚的李老四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想去问了。她累了。
“也罢了,既然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我这会儿也算是认栽,只盼这一次我死了,要是让我活着定也不会叫你们好受!”浣纱死死的瞪着眼睛看着几人。
似乎是着急了,李老四举起手中的看到就要朝着浣纱砍去,只是这个时候烛火忽然灭了,李老四也不管是三七二十一直接往下砍,却没有听见刀刃进肉的声音。
等到烛火再亮起来的时候屋内就多了一个人,浣纱此时坐在矮凳上,旁边站着的是满脸不屑的念奴,念奴最先是看向浣纱,“怎么,现在看到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是否跟当初你脑子里想象的画面是一样的?”
浣纱苦笑着摇头,“我一生如此,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因为这种事情而落得这个地步,你叫我怎能不寒心?”
“你寒不寒心是一回事,而我当初给你开的条件,你眼下可还考虑?”念奴轻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