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怎么样?她打了我们老大,老大肯定不会放过她。”拉着知更的一个人愤愤地说。
阿久也觉得,这回知更是碰到大麻烦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却看到韩戍盯着知更的眼里竟是莫名的笑。片刻之后那张脸才黑下来,气急败坏地,“把她给我绑了!”
“我承认,刚才是韩戍那小子太过分了。可……他向来就是那个样子。你好歹要在这里干下去,就别得罪他。”阿久解开知更手脚上的绳子,放软了口气劝她。
他们从小就相识,他再清楚她不过。
知更十三岁失去父亲。这两年她过得有多辛苦,又是怎样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他都心知肚明。所以他帮她,让他在自己的酒吧里干活,给她很高的工资,希望多少能让她好过些。
可她,却偏偏不领情,总是不听劝,然后把每件事情搞砸。
知更不做声,任凭阿久给自己松绑。她最受不了他这样温软的口气,搞得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知道了。”知更看着刚替自己松绑,坐在对面凳子上有话要说的人,“我一会儿跟他道歉。”
阿久抿嘴笑了笑。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一拍大腿站起来。
在知更怀疑的目光中,只见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她,“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用。”
“我不要!”知更有些生气,厌恶地将阿久手里的信封打到地上,露出一沓红色纸币,“我不需要你施舍,我会自己挣。”
阿久苦笑着将钱捡起来,又塞到知更手里,“你挣?你一天能挣多少?你那点钱够自己上学吗?够你弟弟和母亲的花销吗?”
刚才还像一匹野马任谁都无法驯服的知更,听到那些话却仿佛突然被抽去了筋骨,顿时萎顿下来。阿久说的对,无论她怎么努力,她能做的都微乎其微。她这个年纪的女生,本应该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好好上课,在父母的百般宠爱下优越得像个公主,有事没事在男友怀里撒个娇。
可这些,她李知更都没有。
生活的重担过早地压在她身上,她要应付现实里的一切。她只能佯装坚强,佯装彪悍,仿佛谁都无法将她打倒。
她需要钱。可依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施舍。
“我不要。”她重重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把装着钱的信封塞回阿久手里,起身夺门而出。
阿久喊着她的名字追去来,只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墙角。
真是倔强得要命啊!他苦恼地摸着自己的脑门转过身。
“呀!怎么是你!”刚转过身的阿久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往后退开一步。
“你什么时候来的?”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是韩戍,他受惊吓的一颗心才总算稍微平静些,壮了胆子摸着还在起伏的胸口上前询问。
韩戍却并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穿过阿久的肩膀,望向远处出口,口气竟然是少有的感叹,“我一直以为她是生性嚣张。喜欢倒是喜欢,却总想磨了她的性子,将她收服。没想到她也挺不容易的。”
阿久睥睨地看着他,非常不屑地,“你呀,就别在这儿猫哭耗子了。”
第6章 等一场花开
初春,阳光明媚的天气总能让人心情格外好。下车后陆昱摘了帽子,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和暖阳,突然发出一声感叹:老天爷真是太给自己面子了。
毕业头一天,到市局去报到,结束了四年的学校生活,总算能真刀真枪地干一把。再也不用忍受教员们长篇大论的唠叨,再也不用在很少看到女孩子的校园里祈祷上天掉下个长发飘飘的妹子……诸如此类。生活真是无限美好。
锁上车子,陆昱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副局办公室。
点名让他去的何副局长在局里有人事任免大权,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早在离开家的时候陆老爷子就专门嘱咐过,何副局长跟自己是老同学,又是多年的战友,自己早就已经打过招呼了,一定会给他安排个美差。
陆昱他爹陆川是省军区的退役军官,虽然平时一向行事低调,但这回关系到自己儿子的前途,很少出面的陆老爷子还是动用了自己的关系。
他也真够不容易的,当陆昱知道自己老爹用人情为自己铺路的时候,一向喜欢跟老爷子唱反调的家伙终于不再闹腾了,乖乖接受了老爹的安排。
“进来。”敲过门之后,里面传来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陆昱推开门,看到正埋头在办公桌前的何副局长,一个戴着眼镜微胖的有些谢顶的男人。
何副局长从满桌子的文件里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俊朗小伙子,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小伙子实在生得俊,浑身上下一股子精神气儿,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后生。
“局长,C市警官学院毕业生陆昱向您报到。”陆昱站直了身子,向领导敬了个礼。
“哦,你就是陆昱啊。”何副局长笑眯眯地站起来,走到陆昱跟前上下仔细打量他,“我说怎么跟陆川那老小子有几分神似呢,原来就是他家的小子啊。果然一表人才!”
陆昱被夸的心花怒放,但是在领导面前又要表现得很谦虚很低调,他忍着笑淡淡地说,“何叔叔过奖了。”
何志君让陆昱坐下,从办公桌上拿出来一份文件给他,“这个是你的志愿表,你填下,我一会儿签个字盖个章就可以了。”
陆昱牟足了劲儿应承领导,并没怎么在意表格上的内容,想着反正是自己老爹给安排的,他总不会害自己吧。于是就唰唰几笔将自己的大名签上了。
以后想起这件事,陆昱就懊悔不已,当时要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