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计算,这大周的京城位于渭水以南、巴山以北。
按照原本他所在的地点来算。
大抵是在原本历史的“西安”
与“汉中”
之间。
而目的地辽东所在,却是在整片北地与东北的尽头,若真要走官道西出潼关,再折河南、山东、河北,直至幽州,再穿过古北口,才算进入辽东境内。
这一路下来,路程不下两千里,若以流放之人的标准行走,三月能到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差役口中的“万宁县”
,便是出京的第一站,距离京城不足六十里,这是对流放犯人们的第一次试炼,按照寻常的路子来看。
如果犯人家属没有在流放前给到差役们“意思意思”
那差役便会加快速度,非得在第一天把犯人们身上弄出点伤痕来。
到时候一路走走停停,根本没有机会愈合,等到了边关自然就成了废人。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王昭这个钦犯自然是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何况后面还跟着两个绣衣卫监督。
但同时想要受到什么明显的优待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王昭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镣铐,生锈粗重,虽然比不上行军铁锁,却依旧是会磨脚。
而刘二虎则是一脸无所谓,在京营的杂役营中干活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具皮糙肉厚的身体。
但毕竟戴着枷锁,这种强度的赶路并不算太轻松。
也算不上疲惫。
队伍不紧不慢地走着。
午后的太阳烤着荒野,虽然是三月天,但京城周围的温度还是给人一种干燥的感觉。
地上的浮尘被脚步和路过的马匹卷得四处乱飞。
行队之中,一名个头不高、眼神却格外阴鸷的差役,始终紧紧地跟在刘二虎身后。
这人名叫王喜,正是孙宽手下最会挑事的那一个。
这次来流放的差事队伍中,其他人大部分都不是很想来,除了他。
他是特意要求来执行流放任务的,因为他听说这次流放的犯人是原本侯爵的儿子,这可是大人物的儿子。
王喜暗地里已经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了。
只是碍于绣衣卫在一旁,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但心里一直想挑点事端。
这时候看见刘二虎人高马大,模样憨憨,走起路来还带着点拖拉,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这个钦犯我暂时动不了,不如先搞一下他小弟。
“你他娘的走慢点!”
王喜故意抬高声音,往刘二虎背上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