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颜,为了一个周明亮,你非要这样糟践自己吗?”
满含怒火的质问声在耳边炸开,乔颜猛地睁开眼,入目是斑驳的天花板,老式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
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
的搪瓷缸,墙上挂着老式挂钟,钟摆有节奏地摇晃着,发出“咔嗒咔嗒”
的声响。
她有一瞬恍惚,转头就对上一双阴戾含怒的黑眸。
三哥……
顾沉站在床边,军装笔挺,肩线锋利得仿佛能割伤人。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布满阴云,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眼底泛着阴鸷的猩红。
乔颜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看到三哥?
“哥,你别管她了!
人家可是为了爱情连大学都不上了,咱们这些外人瞎操什么心!”
顾沉的妹妹顾瑶站在他身后,语气中满是不屑。
乔颜浑身一震,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躺着一张被撕成两半的录取通知书,鲜红的印章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纸片,下巴就被一只大手钳住。
“疼……”
她下意识地轻呼出声。
顾沉的手劲很大,指腹的茧子磨得她生疼,这真实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她竟是重生了,重回了十八岁那年,她撕毁录取通知书,执意要嫁给纺织厂小领导周明亮的那一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个月前,她在纺织厂门口被几个混混纠缠,是周明亮及时出现替她解围。
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说话温声细语,和厂里那些粗鲁的工人完全不同。
从那以后,周明亮每天都会在厂门口等她,给她带些小点心,讲些厂里的趣事。
他说她像一朵娇嫩的花,希望能永远照顾呵护她。
她甜蜜地答应了他的求婚,以撕毁通知书不上大学来逼迫顾沉同意她和周明亮的婚事。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顾沉暴戾可怕的一面,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他那样愤怒地骂她。
“既然你坚持……”
顾沉缓缓松开手,看着乔颜因疼痛而惨白的小脸,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声音冷得像冰。
“我成全你。”
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