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诀了,娘要去了,可是,孩子,你知道娘多疼你,多舍不得离开你啊……
母绝笔”
看完了这封信,郭飞鸿又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匆匆收起了这封有血有泪的血书,喃喃自语:“天,这是……”
他现在有些明白了,这位“铁先生”,正是冷剑铁娥的父亲。
看起来,似乎是铁娥之母已死,她临死前写下这封信,交给铁老,连同这只镯子,一并托转交给爱女小娥。
照信上所说的一切看来,铁娥似乎对她这位父亲心存芥蒂,她母亲是那么婉转地在开导她,真是一字一泪,铁石心肠也动了。
郭飞鸿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声,自责道:“我真该死,这封信,我怎能偷看呢!”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下,天已大明,水面上散浮一层蒙蒙雾色,寒气袭人肌肤。
他皱了一下眉,自问:“我该怎么办呢?”
试想那铁先生发现遗失了这珠囊之后,不知将会如何的焦急,这一刹那,真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他定下心来,想道:“我不如在此候他转回便了。”
想着,就在原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那花篷小船回来。
就这样,由晨而昏,一直等到了晚上,却并未见那小船回来。
现在,他不由有些失望了,他想立刻赶回苏州找寻,可是转念一想,这铁先生既非定居苏州,以他个性,必是萍踪无定,又怎还会留在苏州。
这么一想,他可又凉了。
一日鹄候,水米不沾,郭飞鸿真有些吃不消了,他只得叹息了一声,信步离开了江边。
这是隶属“高邮”县境的一个小镇市,名叫“梅村”,因为镇人多喜梅花,遍地栽种,故而得名。
郭飞鸿来到镇上,已是华灯初上,他就在一家名叫“红梅村”的客栈内住了下来。
饭后,在灯下,他反复的想着这件事情,忍不住又掏出了那封信,放在灯下,失神的痴望着。
信封上一行字:“交长沙白云梯东柿子口小竹塘十号。”
这行字在他眼前不住跳动着,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不禁在桌子上“砰”地拍了一下。
“对了,我真是糊涂极了!”
他自己对自己道:“这信封上既有地点,我何不亲自送去,交与这位铁娥姑娘,岂不是好?”
可是他又不禁有些顾虑地忖道:“只是,那铁姑娘既不认识我,她会怎么想呢?”
接着,他又点了点头,自语道:“我不妨直言直说,谅必那姑娘是不会怪我多事的!”
想到这里,他就定下了心来,收起了珠囊,倒到床上,暂时把这件事抛开,但却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昨夜的一切,又想到了金婆婆,唐霜青……
那化名芷姐儿的唐姑娘,在他眼前浮现出来,她那弯弯的一双柳眉,那小小的一张嘴,那乌黑如云的一头秀发,那……
郭飞鸿翻了个身子,叹了一声,咬牙道:“忘了她吧!她不过是个贼!”
就在此时,那怪老人铁先生在船上“含沙射影”的一番话又在他耳响起:“年轻人应该定下心来,好好作点事情,不要沉迷女色,尤其是来路不正的女人……”
一想到这番话,他有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使他顿时息下了那颗火热的心,脸上热热的直发红。
他暗奇道:“这铁先生看来真是无所不知,他怎么连我心里的事情也会知道了呢?可见得一个人的行为,正如同树的影子,是弯曲不得的,否则明眼人一望就知,我还是放下心,好好作人吧!”
那么,第一件事,该是到长沙去送这封信!
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日子,附近的花树,都被涤洗得绿油油的,光亮亮的,愈发显得娇美可爱。
在一条泥泞小道上,郭飞鸿冒着细雨,踽踽行进着,他不时地驻足向四外扫视,面上浮现出一种欣慰的希望。
显然他的苦心并没有白费,眼前这个地方,正是“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