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时,怎么这么多没用的思绪涌上心头”。张有友愤怒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自己这优柔寡断的性格怎么也改不了,越紧张,越没法克制。要是自己没有这性格,恐怕早就和周继庚一样升做副将了。
说起周继庚,自己心里就来气,怎么那样一个不忠厚的人都能被委以重任,自己却……想到此,张有友更愤怒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越想越多,越想越乱。临行前,西王语重心长的让自己小心,一定要率军牵制住宁海镇的敌军,他会快速肃清其余敌人的,自己不能辜负西王这片苦心。
周边的“北伐军”士兵看着自己长官愤怒捶头的动作,一脸错愕,可也不敢出声提醒。石林虎率领亲卫检查过步兵工事后,就率队返回镇内,紧接着,一名敌军士兵攀上高楼,迎风打着旗语。
臼炮队的炮兵布置好炮兵阵地后,用手指戳了戳张有友的胳膊。他们现在离敌人工事只有不到一百米,要不是这片密林遮挡,怕是早已被发现,可就算如此,也不敢高声言语。
张有友被炮兵的动作吓了一跳,好歹是稳住心神,没有叫出声。他张起望远镜看向宁海镇,登上阁楼的敌军士兵已经打过两三遍旗语了,东南方向的炮声越来越密,他不能等了。
“兄弟们。”他回头望向身后的士兵们,原先在腹中打过几次草稿的“开战宣言”,现在已忘了个空。
士兵们都抬头看向他,他深呼吸几口,脑袋中一时间实在憋不出什么“壮志豪言”,只好开口道:“胜负在于此刻,为了天王,为了西王。”
“为了天王,为了西王。”他好像重新找到了勇气,越到后几个字,声音越大,“天王万岁,西王万岁,北伐军万岁,开炮。”
“开炮。”臼炮炮兵依次传递他的命令,一时间炮声如雷,轰击敌阵,血腥味和烟尘顺着炮弹落地扬起的风尘,弥漫在身边。
……
“王爷,我们臼炮们开火了。”高天扬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指着宁海镇的西南方向给石云水看。
“王爷,城下的黄龙旗也动了。”周继庚补充道。
石云水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密林处的臼炮们已经轰炸过几轮,密集的枪声顺着风,吹到了他这里。隐藏在双峰镇内的北伐军们,在听到臼炮炮声后也快速出击,骑兵炮们已经穿过了桥梁。
“王爷,我们也出击吧!”高天扬控制住坐骑的情绪,他身后的骑兵们已经列好了阵型。
“张有友总算是开炮了。”石云水拔出腰间马刀,“高天扬听令。”
“高天扬在。”
“我命你率领骑兵快速穿越宁海镇东南桥梁,入城后,不必急于增援臼炮队,先咬住城下‘黄龙旗’的兵马。”
“末将领命。”
“周继庚听令。”
“周继庚在。”
“我命你协助高天扬攻占桥梁后,肃清宁海镇镇中敌军,掩护我方大军通过沼泽地带。”
“末将听令。”
“出发。”石云水刀指前方,高天扬所率的骑兵们,如下山老虎般冲出隐藏的山坳,席卷在平原上。周继庚则率领步兵们紧随其后,几个步兵队如扇形般奔向桥梁的一侧。
看到两军远去,石云水张起望远镜,看了一眼津海城头,对着身边的亲卫骑兵和亲卫步兵们开口道:“让我们突袭到津海城楼下,给淳王爷一些颜色瞧瞧。”
众位亲卫听令,马匹奔行的身后,几辆载着臼炮的大车紧随其后。
……
【现在】
炮火倾泻在宁海镇的西南方,北伐军的士兵在臼炮的掩护下,快速朝敌军的步兵工事前进。
守卫工事的步兵们在石林虎的指挥下,重新组织起来,在工事后朝着北伐军步兵们开枪。前面被臼炮炸死的同袍尸体现在也无法理会,士兵们只好踩着鲜血和残臂断肢战斗。
石林虎来不及抹去脸上的血迹,就端起长枪,对着北伐军们开枪。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刚刚那几轮炮击后,自己部署在宁海镇西南方向的炮兵所剩无已,工事里的步兵也遭到重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