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哄她:“不是。”
“噢。”李含章叹息一声。
“我感觉……好怪。”她呢喃,“应该……无人当真喜欢我才是。”
不知这话是在同梁铮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梁铮一时陷入沉默。
李含章像是困极了,又像是被暖得头晕,缓缓续道:“母妃、父皇、姐妹们都……”
“没有人……”语调仍很迷糊。
轻轻小小的,气若游丝,藏着委屈的哽咽。
梁铮不动声色地搂紧了她。
他胸膛发闷,被难言的苦楚包围。
像有一根针扎上心口。
原先他以为,若他能为李含章挡下旁人的恶意,她就能剥去保护自己的尖刺、无忧无虑地生活。可事实是,她依旧深困于过往、从未脱身。
无力感油然而生。
除了太华的事,她还经历过什么?
他能让她敞开心扉、放下曾经的伤疤吗?
梁铮不知道,他全无头绪。
可他必须去做——也一定会去尝试。
慢慢地,梁铮将前额叩上李含章的发。
“有人。”他很庄重地回应她。
像起誓:“有我。”
此时此刻,他全不在乎李含章能否听见。
-
梁铮翌日醒来时,李含章还在沉睡。
她怕冷,原是背靠梁铮的胸膛、窝在人怀里,睡着睡着,就转了个面向。
对梁铮而言,这无疑是幸福的负担。
他才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李含章严丝合缝地贴着,一低头,衣下的丰盈就映入视野——还有条穿出中裙的细腿,正紧紧地勾着他。
梁铮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沉默着移开视线,轻轻去掰绕在后腰的小手。
换来了小妻子不满的哼哼唧唧。
小金争醒得比他还早。
直愣愣地抬,险些打着怀里的小孔雀。
梁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自李含章连搂带抱的束缚中脱身。
就这样都没将李含章吵醒——她的呼吸声依然轻缓,相当有节律。
见她如此,梁铮心头残留的郁悒才得以纾解。
凝视了一阵小妻子的睡颜后,梁铮洗漱更衣。
天还蒙蒙亮,将军府里静悄悄的。
梁铮在军中多年,对时辰的讲究堪称严苛,从来都是府中最早起的一个。
他在中庭练了一套枪,又到厨房将早膳备在灶上。
尽管诸事如常,可他多少漫不经心。
李含章昨夜的话在他耳畔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