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大部分的感情都是残酷的,比没有硝烟的战场更能摧损一个人。确实有许多关于感情的选择并没有伤害到第三方,但因为感情的纠葛特质与人们总惧怕结束的犹豫,大部分的感情都不得不伤害一个第三方,甚至是一个在暗处里单恋的第四方。
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嗣音是不是她期望的那个狠心人。
愧疚这种情绪危险到了一个极端,甚至与真爱比肩。因为它事关一个人的良心与立世之心。
不如就这样吧,太太平平,只要她不再问,他必不会再说起。
有心太平,自然能得一段时日的太平。
不往静静看着时间,看它一天一页地翻,把那些旧事与耿耿于怀氤氲得模糊,她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从平淡如水到复有活力,大概人心不死,总要把一些东西交还给时间。
嗣音依然陪着她。
有时候媳妇妇会与她说两句话,但不往总觉得她是半个离人了,总有种大概不多久,她就会消失在这个江湖里的感觉。
女人的心思细腻起来,应该是可以称作“可怕”的。有许许多多的“圣经”在教女人如何待在一个男人身边,也有许许多多的教材在告诉女人,其实男人真的没想那么多。但谁又真的知道,女人的那些直觉当真就是无理取闹就是毫无凭据?
爱,就是最大的凭据。
因为爱着,因为爱过,所以那种因爱而生的直觉,无可辩驳又无从说起。太多时候,恐怕连男人自己也不知道,他潜意识做出来的事情背后是一份什么样的心意在驱使。
就如同那天不往站在扬州城楼上,从城楼上看过去,远处云层里的阳光更显得苍茫飘渺了。媳妇站着的地方就好像是那云层,她默然无语站了许久,突然说:“我见到他了。”
不往一愣,心念一转,已然是想不起来那个赤霄粑粑到底叫什么ID,只有默默。
“还有他的新欢。”媳妇又补充说。
不往一声轻叹。
“我们在一起过,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他曾经走了许多路只是为了来看我,但是没想到那么多路都抵不上剑三这么一个破游戏的江湖路。”
感觉像是有一根细小的针扎进了心里,不往笑了笑,问道:“他还是原来的号?”
“改名了,但我知道是他。他那套外观是我给他配的,还有他装备上那个九品的洗练,是我陪他去白龙口砸钱的。他A过游戏,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连轴接上了,真是不甘寂寞。”
不往想问,难道就没想过别的可能么?也许那只是一个和赤霄雷同的别人的号。但这她是问不出口的,就像当初放那个心不释手的烟花,在嗣音下线的瞬间,第一时间击中她的直觉并不是嗣音不在意,而是他害怕她和她放的这个烟花被人看到发现。
关于直觉判定,没什么好问的。
“往哥,我觉得有点累了。”
“去睡吧。任何时候想找我,我都会在。”
“嗯。”
媳妇下线后,不往有几天没看到她。后来有天逢着她在线,密过去,却是个代|练。再后来,又一次,不往去密她,回复她的还是代|练。
她从来都知道,大大咧咧的媳妇并不是真的如她所表现那样。有许多伤口,我们痛着也流着血,但没有必要把它摊开来让人观赏或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特别是像不往和媳妇这样的人,用洒脱与骄傲作为行走世间的蓑衣,怎么能够忍受被人看见一身血痕。
大约有半个月的光景,回复不往的就又是媳妇本人了。
她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还是原来的语气,还是一直在打本或在打本的路上。
只是不往发现,媳妇的那个纯阳号从她好友列表消失了。
删号这种事啊。
大约是痛到极致了,唯有痛快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