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了,阮信仍旧没有说话。
豁然,他忽然悟到了什么,抬起头,一双眼睛充满戾气,直勾勾的盯着阮良看去,冷笑道:“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拒绝陈小九的四点要求?”
阮良不发一语。
阮信狠呆呆道:“我死了,就剩下一个卧病在床的儿子,你背后有铁甲营撑腰,是不是就有登上大位的机会了?”
阮良摇头,“皇上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小人之心?哈哈……小人之人也比阴险狡诈的你高尚一万倍!”
阮信突然放声狂笑,一瞬间老了十余岁,满脸的老褶子,眸子如利剑,盯着阮良,咬牙切齿道:“忘了提醒你了,我以后不再是什么安南皇上,而是安南国主了,阮良,你听到了,哈哈……你是不是很失望?”
阮良面皮紧了紧,不得不承认,心中委实有些失望,起身拱手道:“老臣这就召集文武百官,汇同国主,一同迎接陈小九!”
☆、第九百九十六章 特殊的平衡
“小九,你说阮信会不会屈服?”
阮良走后,花如玉、房龄、罗桐依旧在仔细商议着其中的利害关系。请使用访问本站。
陈小九道:“他若是真有骨气的人,就不会让阮良过来说情了,没有骨气,脊梁挺不起来,养尊处优惯了,色厉内荏,自然贪生怕死,这样的人,除了屈服,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假若阮信真的低头了,你打算放过他吗?就让他做国主?”
花如玉眉头紧蹙,微微有些沮丧,“假如让阮良父子掌控安南,我觉得才对咱们大燕最为有力,这父子俩是识时务的,阮成保又是我父亲的徒弟,自然会听我父亲的话 。”
“哈哈……花妹妹啊,你啊你……”
陈小九摇头笑了笑,“你领兵打仗比我强,论起兵不血刃,揣摩人心的本事,我撇你一百条街。”
“我说的难道不对?谁看不出来阮良父子对咱们亲近呀?”
花如玉脸上一红,更显得娇媚可人,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嗔道:“就知道跟我作对,看我以后绕不绕你。”
又侧目向房龄问道:“房先生,您老奸巨猾,您说说此刻让阮良父子掌控安南,是好是坏?”
房龄被花如玉的那一句‘老奸巨猾’噎得差点喘不上气来,缓了好半天,才若有深意说道:“敢问花将军,明口驻扎一万铁甲营士兵,阮良父子是高兴,还是该心生不满呢?”
花如玉脱口而出,“自然是该高兴了,岂有心生不满的道理?”
“为何?”
房龄笑眯眯的追问,“铁甲营一万驻军驻留明口,军需、军饷、行营、都需安南一力承担,安南国力羸弱,民生凋零,又怎么愿意无端的养活一万张血盆大口?”
“怎么是无端的呢?”
花如玉瞪大了一双妙目,反驳道:“没有一万铁甲营为阮良父子做后盾,他岂不是要被阮信给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正是此理!”
房龄笑着反问道:“可是,假若阮信已经下野,或死、或锒铛入狱,阮良最大的危机已经除掉,他还会从内心中欢迎一万铁甲营士兵驻军明口吗?”
“这……”
花如玉登时就愣住了,脑中转了几转,也就明白了其中利弊:是啊,猛虎已死,还需猎人吗?
“花妹妹明白了?”陈小九挑着花如玉圆润的下颌,指尖滑动,又软又滑,真是舒服。
“切!”
花如玉可不愿意被小九欺负,打掉他调戏的手,故意反驳道:“阮良就算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有罗桐一万铁甲营镇守明口,他还敢反了不成?别忘了,他可是我父亲的徒弟,怎么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再说了,阮良父子迟早是要上位的,早一年,晚一年,也没什么不大不了的。”
“阮成保是老泰山的徒弟又怎么样?”
陈小九笑道:“有句至理名言:居移气、养移体,身在高位久了,自然会生出王霸之气,又焉能愿意受制于人?父子,兄弟之间的情分,在王霸之气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半路出家的师徒关系呢?就算明着不敢造次,暗中弄些小手段,也足以让铁甲营慢慢的经营不下去。”
“你……你总是有借口反驳我!”
花如玉气恼的瞪着陈小九,手掌如刀,狠狠的一挥,说道:“那有如何?逼急了,一万铁甲营围攻皇城,威逼阮良父子,他们还不乖乖的就范。”
陈小九摇头:“他们心中害怕是对的,但‘乖乖的就范’就言之过早了,现在安南国虚弱,一万铁甲营自然凭借显赫兵威矗立明口,可日后安南国慢慢的回复民生,暗中蓄养军兵,你总不能认为一万铁甲营就一定能稳操胜券吧?”
花如玉道:“这也不怕,到时候就派大军增援,灭了安南。”
“灭了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