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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昏暗,因此白日里也点了烛火,照着插在花瓶里的几朵花枝,影子映在墙上,疏影横斜。
薛举举正坐在铜镜前梳头,在发髻上插上了一支流光溢彩的金步摇。
她只穿了一件肚兜,整个背都露在外面,白皙而窈窕,美得像是柔和的月光。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看向屏风处。
“侯爷?”
朱唇轻启,她这般问了一句,嘴角扬起了笑意,轻声道:“奴家好想侯爷啊。”
过了一会,屏风前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侯爷,但不是瑞国的武定侯沈季螭,是雍国的成业侯,顾经年。
薛举举美目一凝,起身,从衣架上拉过一件帛衣披上,盖住她的如凝脂般的肌肤。
这般半遮半掩,其实更添几丝美态。
顾经年却对她并不感兴趣,眼神没有变化。
“你不必惊慌,是沈季螭让我来的。”
“我看起来很惊慌吗?”
薛举举笑了笑,从顾经年面前走过,在一张软榻上坐下,悠悠道:“顾经年,早听闻过你的名声,今日可算一见了。”
顾经年不与她闲聊,径直拿起一枚玉佩递过去,并拿出沈季螭的手书,道:“我需要你配合我办些事。”
薛举举接过看了,目光打量着顾经年,也不知在思量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微微一笑。
“既是侯爷吩咐,自然无妨。”
“你们能打探到开平司将我阿姐关在何处?”
“稍待。”
薛举举起身,再次从顾经年面前走过,身上披着的轻帛随她的步履飘动,拂着顾经年的脸庞。
她走到一个架子前,打开一个箱子,从中翻找着什么。
一边找,她一边低声自语着。
“我不过是个妾室,虽得侯爷宠爱,却能懂什么大事?侯爷让你来,想必是为了这个……找到了!”
说罢,薛举举拿起一件物件,侧身对着顾经年晃了晃。
她左肩的披帛滑落下来,香肩半露,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仿佛能帮到顾经年,她也很开心。
一个小小的动作,既有魅惑,又显单纯。她能深受沈季螭的宠爱,确因她是个尤物。
顾经年的目光却只落在她手中那物件上,显出了惊讶之色。
因为这东西他见过,那是一个以树皮制成的牌符。之前崇经书院的树翁给过他一个类似的交与了凤娘,后来老沃民给缨摇的信物与它也很相像。
“这是?”
“古木令。”薛举举道,“侯爷曾说,若他不在,而我遇到难处,可拿着它到城东逢春巷寻一个人,他会帮我解决任何麻烦。”
“找谁?”
薛举举道:“我可不知。”
顾经年上前两步,伸手便要去接那古木牌。
然而,他手指触碰到那树皮制成的牌符时,竟是直接从牌符上穿过,触碰到薛举举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