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济之再次迈入居塞城,相比于上次来又苍老了不少。
难得的是,当他再见到顾经年,依旧能露出笑容,仿佛此前两人之间的冲突不曾有过。
“成业侯,又见面了。”
“屈公,有礼了。”顾经年道,“莫非朝堂上可用之人太少,竟又要劳屈公奔波。”
他说话不客气,屈济之更不客气,脸上带着笑容道:“多亏成业侯又闯下大祸,陛下只好遣老夫前来收拾。”
顾经年道:“朝廷难道不认为我擒下沈季螭是立了一桩大功?”
屈济之摇头,道:“一旦瑞廷发兵,恐怕居塞城也抵挡不住。老夫出使瑞国之前的第一桩事,便是来劝说成业侯,放了沈季螭。”
“也不是不行。”顾经年道,“只要瑞国愿意放了扣押的所有顾家家眷。”
他才与顾继泽说过不会与瑞国谈条件,转头就与屈济之谈起条件来,只是,其中有几分诚意便不得而知了。
反过来想,或许屈济之这一趟出使的真实目的,是要把顾经年交给瑞廷。
总而言之,两人的交谈大多都是些虚与委蛇,无非是商定了一起出发前往汋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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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便出发吗?”
牢笼中,沈季螭听了消息,笑问道:“带上我?”
“不能。”顾经年摇了摇头,道:“以你的本事,一旦出了居塞城,我岂能制得住你?”
“可惜了,你既不信我,我如何助你救出顾采薇?”
说罢,沈季螭沉吟着,又道:“若我猜得不错,你这一趟到汋京,恐怕还想为紫苍打听一些事吧?”
顾经年道:“你如何知道?”
“你救出顾采薇,也未必便在这居塞城中安度一生,想必是打算入界去找缨摇。”沈季螭道,“那我猜想,你当会为他办事。”
“你知我要打听什么?”
沈季螭摇了摇头,道:“陛下的秘密,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的。”
接着,他话风一转,道:“但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事成之后带我入界,将我引见给紫苍。”
沈季螭若要顾经年放了他,那是定不可能的,可此时提出的这个要求,却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为两人创造了合作的条件。
顾经年问道:“你信我?”
“命都在你手上,不信又能如何。”
“好,你能如何帮我?”
“我在汋京有不少心腹。”沈季螭道,“你到我府中去找我的妾室薛宛宛,告诉她,我已答应让我的人替你办事。顾采薇的下落,你也可以让她替你打听。至于信物,你取我腰间的玉佩为信,再告知她一句诗。”
顾经年依言取下玉佩。
他觉得沈季螭未必没有使诈,但可以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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