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听到丁义的话,极力想尽快离开这里,于是又连挥两鞭。
突然间,她又想:“如果肖玉就在那四只皮囊之中,那该有多好!”
肖玉是她指腹为婚的丈夫,她却愿他死去!她心猛地一颤,脸色由红变白,嗫嚅的嘴唇中吐出:“罪孽……罪孽……”
可怜的女人,受命运折磨和戏弄的女人!
李天师和刘中道从小路折上稻田土梗。
秋收后的田间,遍地是寸许的枯黄稻梗和垒成塔形的稻草堆。
刘中道敛住脚步,轻吁口气。
终于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已隐隐地感到了不安,这许多武林中人突然出现在望江楼,难道会与六残门无关?
李天师手按琵琶,手指拨弄着无声的琴弦,询问刘中道:“这是哪儿?”
刘中道竹板轻响,以板声答道:“黄龙岗。”
不错,穿过跟前这片开阔的稻田,是一片长满着茂密树林的黄土丘陵,那便是黄龙岗。
连绵的丘山翠岭,重重相叠,透迄直去天边,与远处奔流的清江遥遥相望。
黄龙岗不仅是他俩现在的退路,也是他们事先约定若在望江楼没见到二哥、三哥,便绕道去华容院的必经之路。
李天师美丽的脸,在阳光下变得有些苍白。
不知二哥、三哥出了什么事?
竹板发出一串急促的短响:“有人追来了,咱们怎么办?”
李天师五指一抖:“别理他,咱们走!”
话音甫落,两人身影已越过大片稻田。
“想走么?”一声沉喝来自空中。
两人陡的凝步,只觉衣襟带风之声拂面而过,还未看清,一个背插钢刀、疾装劲服的中年汉子,已鬼魅般出现在两人面前。
刘中道看清来人,脸色顿变,手中竹板一阵急响。
李天师听到板声怔了怔,立即满面带笑,莺音出口:“哟,原来是天下第一捕快姜大人!不知姜大人大驾光临……”
姜铁成板着脸打断她的话:“别给我来这一套!我这次找上你们,和十年前一样也是因公而来。”
“因公?”李天师莞尔一笑,手指不断地抚弄着空弦,“我们又犯案了?”
“不仅犯了,而且还是一被特等重案,圣上已亲自下旨命刑部限期破案。”姜铁成直言直说,神情冷峻异样。
“哎呀!姜大人,你别吓唬咱们行不行?”李天师仍是笑靥如花,“我们这次出山,乃是奉命聚会,兄弟十年不见,见见面嘛,什么重案不重案的,我们可是一点也不知道。”
接铁成自牙缝中进出冷冷的声音:“你们不知道就好,留下手中的令牌,你们走吧。”
“你说什么?”李天师花容色变,手按在琵琶弦上。
刘中道手中竹扳一响,斜退数步。
姜铁成凝身未动,仍是冷冰冰的说:“我可是为你俩好,交出令牌,尚可保住你俩的性命,否则落在我手中,你俩便是个剐罪,即算我想放过你俩,别人也决不会放过你们的,岳雄英、蒋华峰就是榜样。”
李天师全身猛地一抖:“二哥、三哥怎么样了!”
“被人杀了。”
“谁?是……谁杀了二哥、三哥?”
“神龙帮的朗阳郎君吴荫君。”